吕惠卿笑道阻止:“明公,一套印坊,和二十一套印坊,成本本来就是两回事,我们提高采购数量,自然要压低采购价格。虽然是从国家的左库搬到右库,但也是自然之理,是吧明润?”
苏油没有法子:“如果十八路算上,那三万贯价格可以接受,如果是汴京中三套,那三万五千贯一文不能少。”
王安石说道:“吉甫也不要逼人太甚,这样,三万五千贯,先将京中的三套置办起来,剩下的诸路学宫,按三万贯计,如何?”
苏油这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恭恭敬敬地说道:“如此多谢参政体谅了。”
王安石说道:“明润,你经济之道甚为精细,关于《青苗法》的意见,今日便请畅所欲言,老夫洗耳恭听。”
苏油说道:“介甫公,其实蜀中十五年经济之道,如今就在你手中。”
棕色的羊皮封面上,烫着三个大字——《金融论》。
王安石说道:“蜀中经济之道,老夫也有研究,不过见效太慢。明润,四通钱庄,从眉山走到成都,用了八年;从成都走到杭扬,又用了五年;进入汴京,因承揽宝钞发行之利,官家入本,化为皇宋银行,也用了两年。整整耗时十五年啊。”
第五百五十二章 分析
苏油点头:“介甫公所言的确是事实,但是明公难道没发现,这发展速度越来越快,规模越滚越大吗?”
“明公在朝堂之上驳斥众议,道是一部《周礼》,理财居其半,周公岂为利哉!这话苏油赞同。”
“理财所为政事,政事所为国家与民众,故理财乃所谓义也。这话苏油也赞同。”
“但是参政,理财得有道啊,国家财计,与商贾经营最大的区别,在于商贾唯利是图,而国计要兼顾国用和民生。”
王安石有些不悦:“朝廷预备的敕告说得很清楚:比年灾伤,赈贷多出省仓。而省仓以待廪赐。尚若不足,而又资以赈贷。此朝廷所以难于施惠,而凶年百姓或不被上之德泽也。
今诸路常平、广惠仓略计千五百万以上贯石,敛散之法,未得其宜,故爱人之利未溥,以致更出省仓赈贷。
今欲以常平、广惠仓见在斛斗,遇贵量减市价粜,遇贱量增市价籴,其可以计会转运司用苗税及钱斛就便转易者,亦许兑换,仍以见钱,依陕西青苗钱例,取民情愿预给,令随税纳斛斗,半为夏料,半为秋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