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军士就从两边房屋中拖出来一些少年,然后家属们就抢了出来,哭喊着要拉住少年们不让被带走,被军士们粗暴地一通乱揍,留下一街的狼藉,带着被搜检出来的少年们扬长而去,只留下呼天抢地的年迈女人和小媳妇们。
同样被带走的,还有瑞升号的老板跟伙计,老板一身戎装,背上背着此地最有名的军器——长弓,将伙计们在饭店前列了个队,然后发给了长刀,和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交代了几句,也领着伙计们走了。
这一天,田遇还看到了城南庄子的马车,连车马带庄客,都被拉了丁,送到了北面的大营。
天空渐渐变得阴沉,紧跟着飘起了雪花,城门落锁,街道戒严,兴庆府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
“下雪了……”童贯站在长城的烽火台上,看着城下的军士们准备扎营。
种谔手持着望远镜,利用最后一点微光,将目光能够触及的地平线和戈壁滩,最后重新扫视了一遍。
他们这一路,占尽了便宜。
贴着长城过来,右路的安全完全不用担心,斥候占据了高处,看得更远,如果有夏人拦截,更能够及早地发现。
从盐州到西平府的路途稍远,足有五百里,但是西夏两大重要地区之间的道路,是最平坦最好走的。
加上盐州没有经历战火,当地大族在刘晏善的劝说下,尽数投靠了大宋。
毕竟都是盐州的豪商巨贾,家大业大,真的没有胆子和杀神种五讨价还价。
王姥姥要在三川立慈善的人设,就坚决不背种谔丢给他的锅,成天宣扬那把蔓延十几里的大火是种五的毒计,连他自己都是受害者。
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是种五的手下的夏人亡魂,葭芦川边八万,加上之前无定河边的八万,已经比诗人的夸张还多了十五倍!
毫无疑问,要说如今的夏人最畏惧谁,刘昌祚都只能屈居第二,种谔的赫赫凶名,能止半个河套的小儿夜啼!
因而此次出兵,盐州的大户们踊跃报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