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宫里,梁惟简先进去禀报,然后才出来迎苏油入内。
进入偏殿,苏油既不禁微微皱眉。
偏殿正对大门,是一道帘幕,隐约可以见到里边有一个女子的人影,应该就是太皇太后。
而大门旁边有一张几案,后面摆着椅子,赵煦坐在那里。
祖孙俩来了个面对面。
帘后高滔滔的声音响起:“司徒辛苦。”
苏油躬身施礼:“臣苏油,拜见太皇太后。”
没等高滔滔说话,苏油转身又对着赵煦施礼:“臣苏油,拜见陛下。”
然后又转过身:“臣不敢言辛苦,太后一路遣中使劳问,驿传接待,实在是既感且愧。”
之后又转身:“也多谢陛下关怀。”
高滔滔不禁好笑,待到苏油再次转过身来:“司徒,这却是在作甚?”
苏油也叹气:“这是谁安排的?让太皇太后与陛下相对而坐,让臣感觉好麻烦。”
“启禀太皇太后,我朝垂帘听政,之前也有章献、光献二圣人,章献太皇太后臣不知,而光献太皇太后时,厚陵的座位,记得是在帘前。”
“太皇太后与陛下有怀抱之恩,扶育之劳,血脉亲情,本为一体。”
“今日臣入得殿来,却感觉如果对太皇太后施礼,就是对陛下的不敬,可是转身对陛下施礼,却又是对太皇太后的不敬,好尴尬的。”
“臣接前诏,见是请太皇太后从章献故事,那不妨命人再查查,不要在这些小节上让下人弄出了差错。”
“太皇太后,小人之所以是小人,就是见缝插针,无孔不入。现在这番布置,或者就会有人认为太皇太后是在逼迫臣下,选择立场,然后蛊惑撺掇,割裂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