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再次战事爆发时,依然是“由治入乱”而不是“由乱继乱”,所以凡是每一个“由治入乱”大阶段的第一个起兵者,还是被天谴反噬没能统一天下。

从这个角度说,张角这种已经被灭了的反贼,当然不能帮后来的汉末反贼吸走“首倡”的天谴诅咒——不然的话,岂不是王莽都能帮后来的反汉者吸走天谴了?王莽可是第一个反掉了汉。

每一次“中兴”、“重新归于和平统一”之后,首倡的历史记录都是要被清零重新计算的。

这是殿兴有福论威慑力的重要组成点。

只要前一个反贼没成功,天谴就会重置!就会刷新冷却时间!

……

“原来不能故意弄一个首倡者吸走上天的天谴、让后面的人就好放手造反了。还得这个‘首倡者’真的害得天下进入割据,才能作数……那确实难了许多,也不容易被反贼利用了。”

蔡琰按照李素完善解释过的理论,重新推演了七八遍,想通过历史事迹找到反面例子,但找了一顿饭的时间也没想到反例。

这一顿饭她就这么出神地吃了大半个时辰,吃到后来连头发都挠乱了。

最终,她不得不承认师兄这个理论在安定天下人心方面确实有几把刷子,比董仲舒那套好用了不知多少倍。

“终究还是输给师兄了,我还以为我挺聪明有机会呢,唉。”

蔡琰放下书稿,扒在案桌上,连那束从双环髻里滑出来的倔强呆毛,都再次耷拉了下来,如同泄气的可达鸭。

不过她还是不死心,很想稍稍压过师兄一点:“但是,既然如此,连我都会误会,那些读书少的人,就更要误会了。

你们著书也要让人看得懂才好,既然是劝诱百姓的,如果只有大儒才知道其中本意,岂不是反而害得百姓误解、甚至诱导野心者铤而走险?”

李素想了想,公允评价:“这话倒是不错,如果时机恰当,我会想办法补充注释的。但这次是要先写出经文,经文不宜以问对体释疑——诗书礼易春秋,哪有跟人辩论的?经史子集,只有‘子’才是多有辩论问对的。”

儒家经典里面,五经才算“经”,经都是铁口直断,不好辩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