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回援安邑的节奏,也是纯粹按照军事角度安排的,行军非常缓慢。

即将靠近安邑城之前,还离城三十里扎营歇息了一夜,确保士卒精力充沛、次日佛晓天亮后再进城。

关羽之所以如此持重,也是考虑到“行百里而趋利者可撅上将军”,不想给围城的贼军以逸待劳的机会。而他对安邑城的坚固程度又很有信心,坚信哪怕就靠太守樊陵可以调度的一两千本地兵力,哪怕三五天不去救,也不怕被攻破。

正因如此,当天深夜扎营后,当他收到派去安邑城下打探军情的斥候回报时,关羽才惊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白波军的杨奉居然在傍晚时分组织了一次攻城,还差点控制了西城门?这怎么可能,难道是城内有内应?”

关羽放下《春秋》,琢磨了好一会儿,还跟赵云参详了许久,才大致想明白其中可能性。

多亏了太守樊陵觉悟敏锐啊!估计是从城内阻止了一次叛乱献门的尝试,不然要是樊陵陷于贼手遇害,他这个河东都尉也就做到头了!

都尉调离郡中部队主力去其他县,导致郡治陷落、太守被杀,这个罪名是很重的,撤职都不够,说不定还要判处重刑。

做朝廷的武将真是危险。

后怕了一阵之后,关羽也不敢再耽搁,传令明日四更天就造饭,吃完启程,天刚亮就要赶到安邑城下,如果遇到敌军交战就击溃之,敌军不阻拦就直接入城。

只有亲自掌握了安邑县的四门防务,关羽才能安心。这种形势,也顾不得用骑兵守城是否会浪费的问题了。

与此同时,关羽内心对河东盐湖三县的那些盐枭、豪强家族也愈发仇恨了。

原本他少年时只是被解良县本地的盐枭豪强欺压,而安邑、猗氏的盐枭豪强因为跟关羽没有交集,他也没想过是否恨屋及乌的问题。

这次差点被安邑豪强通贼坏了自己前程,关羽捏完冷汗的同时愈发坚定了到时候走之前彻底公事公办清算一把的决心。

这些害民贼!正好把他们垄断私盐这些年攒下来的家财替天行道了!

次日清晨,一切依计而行,关羽的数千骑兵在五更末点时分、天色微亮之际杀到了安邑城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