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朴和李春芳暗暗地咽了咽吐沫,虽然他们在嘉靖朝就见识到林晧然“单挑”徐阶的伟举,却没想到在众目睽睽的隆庆朝亦是如此。
隆庆反倒是最为平静的那个,只当是两位官员的普通争吵,先是习惯性地发出一个“呃”的音符,而后认真地询问道:“林阁老,你因何要弹劾徐阁老呢?”
众官员在惊愕之余,亦是纷纷扭头望向林晧然,很是困惑林晧然打算如何攻击徐阶。
虽然徐阶这些年不作为,但并没有犯下什么大过错,更是有着“贤相”的美名,按理不可能有什么把柄给林晧然抓到。
徐阶扯断胡须疼了一下,这时亦是愤愤地扭头望向了林晧然,只是想到自己那二十多万亩良田,心里还是微微感到一阵心虚。
林晧然抬头望向隆庆,当即将自己弹劾的内容抛出来道:“启奏皇上,徐阁老构陷舍妹平常所献古籍中食谱是引先皇染疾的根源,此举不仅是对臣及舍妹的恶意栽赃,更是为了营救……他所荐术士王金、刘文彬等人而采用的计谋,还请皇上明察!”
咦?
殿中的众官员听到林晧然所谓的弹劾的内容后,脸上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纷纷扭头望向了徐阶。
林晧然并没有扩大战场,在面对徐阶的攻势之时,却采用了以针锋相对的策略,将林平常的案子直接引到了阴谋论上。
这种应对之策无疑很是高明,但前提林晧然能够摆出足够的证据,不然不仅无法对徐阶形成重创,而且并不能洗清自己的罪责。
徐阶当即意识到林晧然的企图,当即选择撇清自己道:“林阁老,你莫要在这里含血喷人!你妹妹所献食谱引先皇染疾,此事因刑科都给事中徐公遴而起,跟老夫全无干系!”
“徐阁老,若不是你私底下透露,你的门生徐公遴又如何能得知此事呢?”林晧然发现徐阶确实比想象中要狡猾,却是进行嘲讽地道。
徐阶虽然知道事情其实经不起推敲,但还是缄口否认地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妹妹既然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自然便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你莫要为了清洗你妹妹而在这里胡乱攀咬老夫!”
众官员听着徐阶这番听起来似乎很理直气壮的话,却是连一个字都不会相信,这个事情摆明就是出自徐阶的授意。
站在后面的徐公遴亦是站了出来,却是附和着徐阶道:“林阁老,此事跟元辅大人无关,而今已经证据确凿,纵使你百般狡辩亦是徒劳!”
“你们所说的证据,不过就是徐阁老那份密札吧!”林晧然却是冷冷一笑,而后从袖中取出一张纸,便是在殿中朗声念起来道:“四十三年十二月八日,先皇腹疼难忍,再三日不见好转;四十三年十二月十八,先皇呕吐不已,连吐月余方有好转;四十四年正月十五,先皇茶饭不思,当月饭量不及平日三分之一;四十四年二月初二,先皇卧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