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恭敬回道:“既是求道,也是为入学,在下本剑南道汉州乡贡,自京师应举,希望能通过省试……”
听到杨云是乡贡时,张九龄脸色稍微好看些。
他难免会想,之前担心此人不学无术,没那么好的诗才,现在看他知书守礼,出言也谨慎,还说自己是乡贡,这就对上了。
但张九龄心中仍有疑虑。
“咸宜公主宫宴上当众朗诵的那首诗,是你所著?”张九龄直接问道。
杨云并未迟疑,点头:“正是。”
“你……”
张九龄感觉气氛有些怪异,不像平时接见那些士子自在,更像是在衙门里审犯人,但他还是继续追问,“你作那诗,到底有何用意?”
杨云心想,你张九龄真会摆谱,就算你是宰相,怎么说我也是你邀请的客人,这就是你身为宰相的待客之道?
问起来没完没了了?
杨云正色答道:“在下仰慕张令公,因而作诗。”
这话显然没法让张九龄满意。
“但是呢……”
杨云话锋一转,继续道,“在下也认为,朝局有变,李夕郎已为圣上拔擢,再者朝中因太子废立之事常起争执,张令公位极人臣,素为天下士子仰慕……斯时老令公不该收心养性吗?”
杨云的话听起来是在分析局势,但说得很巧妙,提到李林甫和太子之事都是一笔带过,适可而止,提到张九龄也只劝他收心养性,明显没把话说全。
而且他的话也带着些微无礼。
张九龄脸色立变,张英器已然喝斥:“杨道长,你如此说怕是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