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第二天早晨,仲尹夏甚至连一声再见也没再跟他说。
十月金秋,晨风微凉,商樊站在六楼的阳台上,看着仲尹夏抱着小团子走出住院大楼。
顾言漠坐在驾驶座位置,长姐打开车门对仲尹夏招了招手,仲尹夏应该是笑着的,商樊当时并不想去求证。
晨风越裹越凉,商樊觉得血液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心也不怎么跳了。
曾经的商樊有无数个方法可以把仲尹夏继续困在他身边,知道和害怕仲尹夏会疼的商樊,只能在这一刻眼睁睁的看着仲尹夏一步步离开,还要耗尽自己所有的忍耐,控制住自己不去拦他。
但他有给自己留有一线生机,如果仲尹夏上车之前能够回一次头,他会毫不犹豫的把他带走,无论用什么法子,无论仲尹夏恨不恨他。
而仲尹夏好像猜透了他的心思,也知道他在看着他,于是,那几百米的距离,他一步比一步走的坚决利索,留给商樊一个小小的固执背影,和几分钟后漂浮在空气里的尘埃。
仲尹夏选择了一个最温柔也最容易让商樊接受的方式离开了。再安静不过的早晨,再和煦不过的阳光,没怨没恨,只有满腔的商樊没有得到早安的遗憾。
以至于商樊在他离开差不多的一个小时里,沉默的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以为仲尹夏还在睡觉,他千万不要惊扰。
许久后,文森嗓音干涩的问:“商总,还追不追夫人?”
商樊回了一下头,愣了半晌,才艰难开口说不追。
在这之前,哪怕昨天晚上仲尹夏坦诚布公的说了那么多类似离别的话以后,商樊都还以为他和仲尹夏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