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挑战一下。”白离很随意地说,“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有很多想做的事都没法做,后来大概是潜意识里想弥补一下自己,便把想做的事都做了。比如翼装飞行,虽然高度我还是很难适应,但速度太诱人了。”
白离很自然地说着以前的事,他想明白了白景行说的那句顺其自然的意思,如果一直刻意回避,反而让两人不清不楚,既然决定了做朋友,那就想说什么说什么吧。
白离往前走了一段,才发现闻君何没跟上来。
黑色的滩涂泥泞难行,闻君何穿着一双高筒水靴,质地考究的西裤塞进靴子里,上面还穿着来时的大衣,和周边赶海的当地人形成强烈对比。
海浪一层层涌上来,在海水喧哗声中,白离听见闻君何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很轻,如果不是白离看清了闻君何的口型,甚至不一定听得见。
他看起来很痛苦,不知所措,知道了自己是白离以前所有不开心的罪魁祸首,如今想要赎罪却总不得其法。他能做的有限,因为白离总是来去自如,似乎永远不会再为他停下来。
他唯有用一种很笨的办法,消耗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无声地去陪伴,来乞求原谅和回来。
甚至不知道这个办法是不是有效。
白离挥一挥手里的铲子,喊闻君何跟上。赶海的人不少,他们再不加把劲,中午就吃不上海蛎子豆腐汤了。
闻君何稍稍振作起来,向前疾走两步,接过白离手中的铲子,跟在人后面认真学着怎么挖蛏子。
蛏子栖息在浅海的沙泥滩中,白离从布袋里掏出一把盐,把蛏子从洞里逼出来,闻君何跟在后面捡。两个人专心找蛏子,很快便挖到一小桶。
白离掂一掂重量,差不多够吃了。转头看见闻君何满身满手的泥水,有点想笑,但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