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迟野意外的是,他在那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点开,几行字停留在眼底。
时间是初六的凌晨,当时迟建国正搭车前往新乡。
他在那片刻的休息时间编辑了一条短信,写道:“小野,或许爸爸现在还不能接受,但我愿意尝试理解,等爸爸回家咱们爷俩再好好聊一次。不吵架了,心平气和的。”
嘴硬的人连这点都是遗传,有些话说不出口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来表达。
迟野很像迟建国,从长相到性格,他嘴硬心软,迟建国铁汉柔情。
放下手机,迟野看了迟建国很久很久,没有眨眼,酸涩的眼眶缓缓悬出液体。
“啪嗒”一声掉落在父亲脸上。
迟野沙哑地说:“你让我滚我就滚,我怎么那么听话。”
不是说要好好聊一次吗,爸,我来了,你起来跟我聊啊。
不吵了,再也不吵了,我承认我搞不过你,我输了,我永远赢不了你了。
迟野捂着脸蹲下,像小时候那样伤心的哭,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把他抱在手臂上安慰了。
什么样的爹就生出什么样的儿子,迟野说:“迟建国,你混蛋。”
迟建国给一家人都留了遗憾,比如他给迟野的最后一句话是“滚下去”,对夏允风说“下回带你”,承诺凌美娟,忙完工作要带全家人出去玩。
从停尸房出去,迟野恢复了平静。
新闻仍在报道新乡塌桥事件,有关部门被问责,因为桥梁质量不达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