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遍电话没人接,齐珲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去找,手机继续开着功放拨号中,第二遍才听到那头传来鼻音很浓的一声:“喂。”
“人呢?”齐珲压着脾气和他说话,却又不想哄着他,于是硬邦邦的口吻就问了这两个字。
“你睡吧,挺晚的了。”他的鼻音太重,听起来像是感冒了,电话那头有些嘈杂,不时有说话声和脚步声。
“张涵,你幼不幼稚。”齐珲快压不住火了,抓起手机贴在耳边就出了门。“你是不是要我跑回雪山里去找你,都是大老爷们,跟谁演苦情剧呢?”
那边突然安静了,闷了三十几秒才吞吞吐吐地说:“我就在酒店里,不用找我。你赶紧睡吧,我在别的房间睡了,明早见。”
齐珲飞奔到酒店一楼大堂,问了前台确定没有一位叫做张涵的顾客办理了入住,再拨他电话的时候,那边已经提示关机了。
他站在大堂,心里把张涵骂了七八遍,到底是狠不下心不管他,把酒店所有的咖啡厅、电影院、洗浴中心都找了一遍,最后在棋牌室外面的长椅上,看见裹着衣服蜷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张涵。
他积攒的怒火一下就泄了气,那人背对着走廊,用帽子把头捂得严严实实的。但是因为冷,身体一直在轻微的颤动,棋牌室的暖气其实开的很足,张涵裹着羽绒服躺在那里却还一直在发抖。
他蹲下去摸了一下张涵的额头,果然温度高得烫手,张涵微眯着眼仰头看着他,苦笑了一声说:“我觉得你大概不想和我睡一个屋了。”
齐珲把张涵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的脑袋就耷拉在齐珲的颈间,脸贴着齐珲冰凉皮肤的那一瞬,张涵轻轻呼了一口气,强撑着把他推开,站直了身子说:“我可以自己走的。”
“你还要继续作的话,那我也不拦着。”齐珲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只是这么一眼,张涵就不敢逞强。顺着齐珲把他搀扶回房间,开门之前还不忘作死地说一句:“你不介意跟不喜欢的人住一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