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既明觉得自己像是个可笑的,不合时宜的闯入者,一路上的焦急与不安像个笑话,荒谬到令人不住地想笑。
原来不是祝念慈有危险,他自嘲般地勾了勾唇,原来是在提醒我。
远处那个略显娇小的身影像是听到了动静般回过头,瞿既明瞬间侧身躲进了拐角的阴影里,脚步狼狈神色颓靡,再也没有了走出去的勇气。
我不该回来,他想,应该多跟莱昂聊一会,或者在楼下散散步,总之不该上楼。
这样就不至于彻底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机会。
祝念慈收回视线,听见张桓问自己:“怎么了?”
“没什么,”他摇摇头,“刚才好像听见电梯开了,你现在好些了吗?”
“已经没事了,”张桓的表情十分歉然,“刚才吓到你了吧?”
祝念慈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说:“那当然了……毕竟你很明显就是被我的信息素影响了。”
张桓的手里捏着一支空掉的抑制剂玻璃管,同样尴尬极了:“是我冒昧了,以为自己用不着,毕竟我也能算是个比较优质的Alpha。”
谁知道祝念慈的信息素如此厉害,他险些就完全失去了理智,还好那声绝望的尖叫唤回了他的神智,这才让事态得到有效的控制。
不过张桓也不能在这久待,他往后退了一步,说:“东西送到我就走了,你好好休息。”
祝念慈就说:“我送你到电梯口。”
Alpha没有拒绝,他按下电梯按钮,在某个瞬间心头微微一动,总觉得自己闻见了某种久违的气息。
湿润的,像是雨后土壤和古树的根,在他眼前编织出错觉般的场景。
耳边传来张桓的轻咦:“怎么好像有别的信息素的味道。”
祝念慈迅速回过神,若无其事地说:“没有吧,我没闻到。”
电梯门适时地打开,他将张桓送进电梯,目送着门彻底关上,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祝念慈皱着眉转身绕过那个转角,而后不出意外地看见了那道倚靠在墙上的熟悉身影。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的质问太过冰冷,瞿既明连勾一勾唇的力气都消失殆尽,只能抬起沉重的头颅,深深地盯着那张漂亮的脸蛋。
“不是来找你的,”他说,“我家在这。”
祝念慈就想起了那位刚搬过来没多久,素未谋面的邻居,他觉得好笑,接着问他:“都分手了还专门买套房来监视我,有意思吗?”
那双雾蓝眼睛顿时湿得像是落下了一场积了许久的大雨,瞿既明嗓音沙哑,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没有监视你,房子是最近才买的,我可以给你看购买证明和转让书。”
祝念慈只是很随便地点了点头,说:“行吧,所以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鼻尖全是熟悉的,紊乱狂躁到不行的信息素,这让祝念慈有些疑惑——不都结婚了吗?怎么他的病还没好?
不过这已经跟他没关系了,而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祝念慈并不打算等待这人的答案,而是直接转身,准备离开这个不安全的地方。
“你爱站着就站着吧。”
他刚走了两步,身后就猛地传来一股毫不意外的巨力,后背在撞向墙壁前被一只手掌护住,咚的一声响从身后传来,而瞿既明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用绝望而痛楚的表情注视着他。
“你在发情期的时候让一个Alpha来家里做客?”
祝念慈愣了愣,心头迅速浮起荒谬的,莫名其妙的愤怒。
“关你什么事?”他冷笑,“瞿先生,你该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臭毛病吧,比如说,不喜欢自己睡过的人跟别人上床?”
“别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