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到终盘,岫昭转过身面对阗悯,咬牙道:“服不服?”
阗悯抬眼对上他道:“不服。”
“你输了。”
阗悯的目光飘上棋盘:“下一次就不会,我复盘你看。”阗悯说完,伸手取去不用的棋子,留下了适才两人杀得最难解的地方。
“来。”岫昭行至棋盘前,二指夹住棋子,同阗悯再推了一遍。
“这一步,我没明白你的意思。”阗悯见他搁下棋子,补充道。
“就是这儿,你太在乎我在想什么。若是你不理会我,按先前的布局,本是有可能赢的。”岫昭此刻也专注于棋盘上,同阗悯一起拆解。
“不好说,但是不会输。”阗悯将棋子落在了另一处,“这里。”
岫昭手指扣着棋子,再粘上。两人在车里落子如飞,将心中所想皆付于眼前方寸棋盘上。待得阗悯收官,少年长长吐一口气:“怎样?”
岫昭点头道:“不错,这样便追回那半目,当是和了。”
阗悯手一拂,将盘上棋子都打乱:“再有下局,我不会输给你。”
岫昭出神地看着他。在他记忆里已经很久没人能让他如此紧张,更没有这种心脏砰砰直跳的感觉。他甚至现在就开始期待与阗悯的下一局,而不是将来某个未知的时候。
阗悯本以为岫昭会开口要求什么,对面却一直没有动静,不由得心生了几分忐忑。他适才一时放纵自我,出了小错,才让岫昭逮住机会。敏锐如岫昭,可能一辈子再遇不着一个了。
阗悯的手攥着棋子,忽然动了一动。岫昭自这声响中回过神来,颇后悔方才那般质问他。阗悯服又怎样,不服又怎样?他不是自己的幕僚,不需要对自己言听计从。他一时争胜,也未有顾及阗悯的脸面。
两人经此一战,皆是起了相惜的心思,一时又口拙于先前的芥蒂,无法说出什么别的话来。
岫昭终是没能熬过要得阗悯的欲望,伸手轻轻搭在少年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