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变数岫昭着实没想到。阗风怎么会识得唐门的人?他见阗悯依旧是一副不乐意模样,捧起少年的脸道:“你爹的朋友,算来也是你叔叔辈,怎么这点礼貌都不懂?”
阗悯却答:“我五岁起跟在爹身边,从未离开。他不曾南下过,哪来这里的朋友?”
他一番话说得在场的人都愣了。
阗悯其实还在意龚昶受伤的事。他并不是什么心胸开阔的人,对伤害过龚昶的人存了恶感,就没那么容易消解,何况龚昶还是舒桐的心上人。舒桐碍于情面不好说话,他却不怕。
岫昭总算体会到从前舒桐说过的,阗悯对不喜欢的人是个什么模样。利益当前,竟连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岫昭不怕得罪谁,而是想着这个节骨眼没必要。唐门算得江湖名家,在蜀中势大,能结交则结交,不能也不用得罪。这道理在场的人都懂,只可惜阗悯好像不懂。
尴尬气氛蔓延到每一个人身上,唐简咳嗽一声,勉强笑道:“实不相瞒,家父常说阗将军忠心赤胆,国之重器,惜多年来无缘得见。我与茜妹从小也慕名已久,遂想请诸位前去,顺道了了家父这桩心愿。”
阗悯一听人提起父亲,眉头锁得更紧了:“我不是他。”
岫昭见他神色就知道他又往心里去了,在人耳边低声道:“别难过了,人家也没有恶意,你就当赏我个脸。”
阗悯抓着岫昭的手:“你的脸还用赏?”
岫昭嘴唇微弯:“你是不是就喜欢跟我对着干?”
阗悯凑过去,在岫昭耳朵边道:“你要我去让人当稀奇看?”
“应该高兴你是个‘稀奇’,我从小被人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