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昭亦知此行危险,他一人赶去钟府实在是下下策。可他等不了,他跟阗悯分开这会儿,整个人都变得惶惶不安。他可以不要皇位,但是不能冒险丢了阗悯。或许以前他会嗤笑这种不长脑子的行为,可他现在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为了两人的未来,怎样冒险都是值得的。
叶凌的手依旧紧抓着岫昭的缰:“王爷真要独去?”
“你只护好东西尽快赶来,就算听我的话了。”岫昭伸手握住叶凌的拳头:“去了源城,把东西卸在钱庄,再来找我。”
叶凌不情不愿地松了手:“属下知道了,王爷保重。”
“别一副丧气脸,本王只是伤了腿,又不是个废人,就是你上来与本王打,也不见得能三五十招拿下本王。”岫昭勒紧缰绳,引着骊霜转了个方向,打消了叶凌的顾虑。
叶凌清楚他的剑法,也承认岫昭说的都是实话。岫昭的身份若不是个王爷,假以时日一定是独当一面的剑术名家。只可惜让他分心的事太多,都成了他剑道路上的阻碍。
岫昭一喝驾着骊霜绝尘而去,很快叶凌便看不清夜里那抹亮眼的白:他的主子,大的小的,一个比一个任性,一个比一个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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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昭在黑夜里奔出五里,骨头被夜风吹得没了温度。他手中僵握着红郢,脑中计较了千百回。阗悯不是个随便的人,给他这么一封没头没尾的信,一定是有别的意思。两人心思俱都是玲珑深沉,出招也要先算对方十步,这时怎会让对方这般云里雾里?
他一刻不愿耽搁其实是在害怕,怕晚了会有难以承受的后果。
后五里岫昭脑中恍惚,不知是如何过的。只记得城门上的人见了他,什么都没问便开了城门。他夜不识路,长街上有人三十步一灯笼,替他作了路引。
岫昭驾着骊霜在长街奔过,停在了灯笼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