阗悯听着他话里有话,不愿两人因此事生了嫌隙,松了口道:“回头找着他,让曦琰处置吧。”
岫昭听着轻哼一声:“他若是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当他死了。若是再让我看到,悯儿也别觉得我心狠。”
阗悯默认了下来。岫昭说得没错,几人出来靠的是运气,要是龚昶不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脱险。只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岫昭杀了他了。
人就是这样,舍不得对自己忠心的人下手,阗悯也一样。不过这份怜悯之心并不值得去触怒岫昭,许达要是真的做了这事,就不无辜。
不久之后林宣和龚昶查探回来,龚昶搁下萤石,将窗纸都小心翼翼地遮挡了,这才在室内点了灯。众人习惯了黑暗,这一下多少让眼睛有些不适应。阗悯望了望周遭,这大厅倒是宽阔,不过是没有人气,桌椅都落了厚厚一层灰。室内架着一座酸枝木的多宝格,上边儿的瓷器古玩并没搬走,显然从前的主人是个家底宽厚的,又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事匆匆离开了这里。
岫昭此时的目光也落在那些错落的格子上。
龚昶念着岫昭腿不好,擦了桌椅道:“王爷休息一会儿吧。”
岫昭摆摆手,拉着阗悯去看多宝格上的东西。这一看看得手心有些发汗。他掌中的一个铜手炉乍看不起眼,细观却不是寻常人家能买的东西:白云楼阁间镂刻着满树的梅花,精细繁复程度堪比得上宫中之物。岫昭翻起壶底,发现印款已被人刻意抹去,只留下平整的一片亮红色。
阗悯见他盯着那小炉看,疑道:“怎么会对这儿的东西感兴趣了?”
岫昭皱起眉道:“悯儿说怪不怪?这袖炉既有如此雕工,显然是名师所造,既如此怎么会舍得毁了落款?”
阗悯笑答:“或许正是因为太名贵,所以先自毁去,才不会遭偷儿。”
林宣听着他二人说话,也好奇凑了过去。岫昭把手炉交于林宣,又去翻架上的其他东西。龚昶扶着穆言刚坐下,听他们一说,便也有些急着去凑热闹。林宣看过炉子,说了句更惊人的话:“这像是宫里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