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玥看着公子剔透漂亮的眼睛,同为习武之人,她?太明白自家师兄的心情,“公子,我师兄跪下了?。”

公子顿了?顿,转身,“举手之劳,大可不必,席兄请起。”

席希以剑仗地,双膝跪地,仰视着台阶上的公子,“于?公子而言是?举手之劳,于?席希而言却是?再造之恩。

席希天?资愚钝,有眼不识泰山,自以为是?,过?去对公子多有不敬,请公子大人大量,原谅席希的愚蠢和自负。”

双膝跪地,实在是?个极重的礼。

大辰轻礼,双膝之礼只?对天?地君亲,便是?师父,也是?单膝之礼。

而席希却对顾宴清行了?只?跪父母和国君的礼。

顾宴清是?个心思极明澈的人,自然明白席希的意思。

只?是?有些事情他从未看在眼中,嗓音温缓,“起来吧,你我平辈相交,无需行此重礼。”

看着台阶上的公子,席希曾经的优越感彻底裂得粘都粘不起来,公子越是?温和,越是?让他无地自容。

席希想到自己一度在公子面前自傲于?名门大派首徒的身份,便觉得脸火辣辣地烫,像被扇了?一巴掌一样疼。

他还总用公子安慰自己,比不过?师妹的权贵未婚夫,比过?公子总是?绰绰有余的。

现在想来,公子未必不知道他愚蠢的自傲,瞎眼的轻视,却从来没有跟他计较过?,待他一如既往地温和赤诚。

非但不和他计较,还一点不藏私地尽力?点拨他,助他修行,挽救他人生。

这般胸襟,实在是?让他汗颜。

席希越想越羞愧,头一热恨不得长跪不起。

从前师父说,在外游历若是?得到机缘遇到高人,高人手指缝里露出来的东西?,就足够消受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