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薄唇紧抿,面无表情,直勾勾地望着叶软色。

他生得好,天生唇角微微上翘,便是不笑也是微笑。

而此刻,他脸上没有半分笑意,眸子犹如沉入深潭的墨砚,安静而漆黑,眼尾泛红,眉宇间的神?色却?是极尽温柔,望一眼仿佛能让人?溺毙在那双深邃复杂的眸子里?。

矛盾又危险。

顾宴清整个人?周身浸染着令人?腿软想逃的气?息。

这样的气?质,本不该出现在向来克己?复礼的公子身上。

叶软色从没有见过顾宴清这个样子,她天然胆子小,又吃不准顾宴清的心思,不免有些惴惴,上来就倒退了两步跟顾宴清拉开距离。

公子听?见脚步声后?,也停下了脚步,立在了原地,不再迫近。

公子手里?不知什么时候起捏着一根剔透滚圆的糖葫芦,上头有七个红彤彤的大?山楂果子。

叶软色并没有看见他买糖葫芦。

糖葫芦是小孩子吃的东西,卖家?还用糖捏了两个猫耳朵出来,造型上充满稚气?,捏在顾宴清这样清雅的公子手里?,本就显得格格不入,仿佛是帮着哪个小朋友拿着糖葫芦一般。

偏他自己?似乎不觉得,那双惯来执剑握笔的手,牢牢握着竹签子,白皙的手背被风雪吹成了粉红色,皮肤下脉络的青筋清晰可见。

公子抬了抬手,似乎想将糖葫芦给叶软色。

可叶软色后?退了,公子也随之按耐下来,垂在身侧的手却?无声地撺成了一个拳头,藏在身后?。

那小心翼翼,仿佛看人?脸色的样子,似乎是怕吓着叶软色,硬生生安静地克制着自己?。

他虽没有靠近,可他也没有退开。

若是往日里?的公子,或者换做面对别的姑娘,怎么也该退开两步才?对。

可他没有,他只是静静立着。

叶软色不算了解顾宴清,但她有小精怪的敏锐直觉,立刻便察觉出了这两者之间细微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