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过很多种?极端的办法。
可是。
公子眼眸平静得清棱棱的,给一位卖货郎侧身让了路后, 视线微微抬, 耳边是油纸伞上的雨声。
可是唐记的人, 周围的人, 他们只?是老百姓,还是守法且努力过活的好人。
他们一无所知,他们也是他的子民。
登高是为?了更好地更多地庇护像唐记众人这样的子民, 若他也如那?些被他斩杀的佞臣一般以私弄权,便愧对自己的初衷。
更配不?上现在的地位和肩膀上的责任。
他应该给予他们的, 是更好的经商环境,是更安全的居住环境,而不?是上位者情绪化的翻云弄雨。
他现在没有失忆, 兵围叶家?那?样事情他不?会?再做。
所以,公子压下了任何报复的想法。
他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选择了最简单的。
来见她。
报复的想法压是压下了,可并不?代表他的痛苦也能一起被压下。
他不?是圣人,这些阴暗的想法没有任何出口,所以始终没有离开过他。
只?是被他忍着,压着而已。
她还活着,这是他一年多来最期盼的事情。
可为?什么还是这么痛苦呢……
他不?是告诉肖岩,跟她还活着相比,一切都不?重?要?的吗?
原来伤人的从来不?是刀刃。
公子抬起眼眸,收起油纸伞,看入堂中。
偌大的正堂,他一眼就看到了她跑乱的裙角,如瞬间绽开的昙花,又消失在楼梯口。
堂中不?知为?何,鸦雀无声。
掌柜的小心地走向顾宴清,捏着嗓子很轻地问他是一个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