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书望着汽车消失的方向,略微站了片刻,才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他回到房间里,门一打开,橘子花和月季交织散发出来的清香雾蒙蒙地迎面袭来。carlyle在飘窗边,阳光直射到的地方,不知何时剪了一大把月季花,现在正在修剪插瓶。
珏书走了过去,把包着头发的手帕塞到carlyle面前,然后脸埋进花束里,深吸一大口气,听见carlyle问他:“管家走了?”
珏书吸不过瘾一样,脑袋上下蹭了两下,侧着脸问:“你什么时候学的插花,插得这么好看?”
carlyle抽出一枝没有花刺的白色月季,用花苞碰碰珏书的脸颊:“偷师成功。”
插好花的花瓶carlyle放在了床头,挤挤攘攘的花苞堆在一块,珏书等会儿要拆纱布换药,鲜花的芳香刚好可以盖过冲鼻的苦药味。
为了方便换药,珏书去卫生间换了件睡衣。他站在镜子面前一件一件地脱掉外裙和里面的衬裙,脱得只剩内衣内裤,在看见身上大片大片或青或紫的淤青后,立刻往后退了几步。
但是灯光照得他无处遁形,镜子里的人不会因为他后退了就消失,珏书低头顺着凸起的肋骨往下,有淤青和伤口的地方全都摸了一遍,心理上感到难以忍受的疼痛。
白炽灯下的皮肤像结满白霜的草地,淤青是埋伏其中的深沼。珏书重新靠近镜子,发现手臂上的纱布有一端的医用胶带失去了黏性,他自作主张地剥开其他的医用胶带,纱布失去黏着力,自动就露出了下面狰狞的伤口。
珏书忽然有些后悔没要管家准备送他的、祛疤很有效果的药膏。
因为伤口的覆盖范围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料,就算他不在乎留不留疤,carlyle看见一定会觉得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