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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长附和着沉吟:“您说的是,这种我们从来没见过,到时候直接将他驱逐出境好了。”

对话声越来越小,bianca走出大门,站在浮雕精细的罗马柱旁边,远远的,珏书变成一片小小的黑影,手腕上的银色手铐被车灯照出刺眼的白光。她心里一阵烦躁,想起来庄园之前她姑父对她说的话。

堆满讨好的笑容与蓄意卖弄的得意交织成密网,姑父极力地向她推销carlyle的模样并不让她觉得自己是占有主动权的那一方。相反的,她才是被挑选的那一个,身世、血统、地位和外貌使得她成为一个有些重量的砝码,被捏在手里同其它任何虚无缥缈的东西做抗衡。

以桥正里

bianca往前走下台阶,看见珏书半个身子已经被押进警车里了,正在心里计算着该不该花点钱随便救珏书一把,就当是给carlyle还个人情,这时候草坪尽头骤然冲出来一辆车子。白色的车灯随转弯照亮空中大大小小的飞蛾和尘埃,而后直直地指向警车。

警察纷纷往后退了两步,珏书一只脚留在车外,直到这时候bianca才意识到他刚刚一直没穿上鞋子,也没有人在乎他是不是光着脚。

从车灯大开的车上一共下来了两个人,bianca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到客厅里,若无其事地坐在单人沙发上。

晚上较白日低了十几度,珏书盯着自己露在外面的脚出神。他收不进去小腿,因为站在车门外的那个警察的手就按在他的大腿内侧,颇有兴致地夸他确实有伪装成女人的天分,甚至还想掀开他的衬裙就地检查一下。

珏书饿得头昏眼花,手抬不起来,脑子里像有无数只蜜蜂在筑巢,舌尖舔舔破皮的口腔内壁,血腥味没有了,锐痛还在。

于是那只手继续往上滑去,珏书感到一阵恐慌,想要用手铐砸他,坐在右边的那个警察骂他“老实点”,警棍抵在他的腰侧,幸好他还没来得及按下按钮,一道强光先刺得他们每个人都睁不开眼。

蜜蜂筑的巢是六边形的,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他的痛苦也是密密层层的。这一天来得太突然,珏书闭眼等了很久,他实在想象不出来,carlyle回来后发现他早被赶走了,并且欺骗了他足足三年,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珏书以为他想了很久,但其实只有半分钟不到,一只手从他的后背穿过去,拦腰将他抱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