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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珏书到底怕自己这样太叨扰人,没过多久就主动收拾好自己坐在餐桌上吃饭,问柯林斯教授要这半个月的报纸看。

他的长发挽了起来,露出流畅漂亮的后颈,乔其纱面料的衬衫不够贴肤,显得上半身又瘦又薄,脸被报纸挡得干干净净,只有一双手撂在外面。

珏书一目十行地浏览报纸,终于在一周前的一张报纸上,看见了对于威斯敏斯特家族的详细报道。

报纸的排版密密麻麻,中间不插任何图片,阴雨天激发了油墨的香味,珏书每看一段就要深呼吸一口气,勉强算是理解了,威斯敏斯特老先生因心脏病去世,讣告表明了葬礼的时间和地点,如今已经办完追悼会,正在走财产分割的流程。

不过因为是突发的心脏病,老先生生前并未详细地列过遗嘱,财产清算仍需花费一段时间,更遑论几位嗷嗷待哺的子女以及子女的配偶。

珏书看见“遗产”二字便觉得头疼,缓了缓,准备再从头看一遍报道,找找有没有漏掉的信息,坐在对面的柯林斯教授忽然拍拍珏书的手背,叫他吃完饭再看。

餐桌上只有他们二人,家佣在厨房里忙碌,笑声若有若无,珏书折好报纸放下,捏着银汤匙喝了两口浓汤,听见柯林斯教授用自嘲般的语气说:“当初不该给你买裙子的,你肯定嫌我这个老太婆多事了,改天一定改送你一套西服。”

珏书怔了怔,闭上眼,又睁开,浓汤一点一点地释出热气,银汤匙敲在瓷碗的边缘,音色琳琅。

他放下汤匙,很困惑但也毫无底气地问:“你不会觉得我是骗子吗?”

“carlyle打电话告诉我的时候,我确实吓了一跳,”柯林斯教授笑了笑,“虽然我完全不这么认为,可是我觉得你此刻最在意的应该不是我的想法。”

“我不知道,”珏书低着头,说,“他好像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