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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楼抬眼看了下天色,道:“怕是已经出城了。”

白温景闻言松了口气,他向后疲软地靠在了椅背上,然后对左楼招了招手,道:“你也下去吧,让我自己在这儿待一会儿。”

这偌大的院子就剩了白温景一人,左楼不放心,不肯离开,却在白温景平静无波地注视了他片刻之后还是转身先出去了。

初冬时节,院子里落了些许积雪,角落里白茫茫的一片。天地寂然,院墙前忽地掠过一只惊雀,倏忽便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清越的啼叫声,尚且停留在耳畔。

毒入骨髓,周身无一刻不是冰冷的,可白温景此时竟觉得从手指尖蔓延起一阵暖意,消融了眼前的冰雪,划出几道模糊不清的痕迹。

他正想坐起身来,却在下一刻感觉到一双手重重地压在了他的肩头,那人指尖的薄刃抵上了他的喉咙,只要在往前一倾,便能悄无声息地了结他的性命。

白温景想说些什么,可视线却越发模糊,嘴唇也在微微地颤抖着,不多时,嘴角滑过一道深红痕迹,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那人也吃了一惊,似是不曾料到他忽然毒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守在院外不远处的左楼察觉有变,便立刻跃过院墙翻身进去,还未来得及看清白温景身旁站着的是何jsg人,便提剑刺了过去。那人猝不及防,手中薄刃在白温景脖子上划出了一道细小的伤痕。他与左楼过了几招,也并不恋战,趁左楼忧心白温景伤势,调转头夺门而出,转瞬间便不见了人影。

左楼顾不上再去追他,三两步跑到软椅旁,给白温景探了脉息。他都不曾察觉,自己在给白温景把脉时,指尖都一直在颤抖。

他将白温景带回房间后便立刻叫来了郎中,又用了白璇留下来的药吊着一口气,可情况却仍然不见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