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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楼转身离开时,兀述尚且拿着那薄刃怔在原地。他的指尖也微微颤抖着, 心中一团乱麻。

他躲了这许多年,原来也终究还是没躲开。

兀述脚步有些不听使唤,等他终于走到白温景房门前时,只看到他趴在床边, 气息微弱,床前地面上已蜿蜒出一大滩黑血。

那刀刃上的毒还在其次, 糟糕的是那毒也激起了樨娘所下之毒的毒性,一时间发作,五脏六腑都是撕裂般的疼痛。

褚遂安带了几个御医过来,却也都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白温景浑身淌着冷汗,面如金纸。

左楼已派了人去找白璇她们回来,可她们已快马加鞭走了多时,路途遥远,只怕白温景熬不到那么久了。

兀述也慌了,下人熬了药来,他就在一旁帮着喂,可白温景却渐渐地连药也吞不下去了,药汁顺着嘴角流出来,打湿了衣襟。

这是他害了白温景,左楼说的没错。兀述一手给白温景传着内力,却发觉那内力好似进了一片虚无之境,丝毫起不了作用。

他看着白温景黯淡下去的眼神,却只能无比颓然地坐在一旁,屋子里一片死寂,没有人发出什么声音,只有窗外的寒风猎猎作响,吹透了纱窗,枝头冬雪簌簌落下,就好像他当年在树林小庙里和白璇绝处逢生时一般。

可如今他却再也没有那样的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