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璇此时也没了困意,便摆摆手, 道:“不用了,你别管我了,你病才刚好,快回去休息, 我自己在这儿坐一会儿便好。等天亮了,还有事要去做。”
说有事去做, 其实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或许她做的每一件事,都能被人当成是把柄,当成是她和白岚之间有了间隙。白璇嘴角挑了一下,她拿起桌上的烛台,放到了窗边,隔着薄薄一层窗纸,空落落地望着除了雪光什么都看不清的夜色。
冬去春来,眼看着,武林大会也只剩不足一月了。
白温景也已入土为安,这一生再跌宕起伏,终究还是告一段落了。
白璇时常会收到褚遂安传来的消息,似乎皇帝将他禁足了一整个冬天后,终于又想起了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儿子,他总算能从东宫里出来了。深冬时节,边境没有足够的粮饷,这一仗还是败给了那轲,不但赔了无数白银,连带着边疆几座城池也被割了出去,芜州的处境越发危险。
那日白璇方才将褚遂安的来信烧毁,便听到门口一阵脚步声,她回头看时,见是秦良正倚在门边望着她。
似乎从他们将话说开的那一日起,秦良在她面前便懒得多做遮掩,就如同此刻,秦良连半边面具也不曾戴好,只是抬手虚虚地托着,白璇隐约能看到他挡住的那半边脸上,似乎有一片深褐的疤痕。
那次之后她还去找过几次秦良,秦良虽没有和盘托出,却也给她讲了一些自己从前的事,只是白璇也不能分辨他这些话的真假。
就譬如他脸上的那片疤痕,白璇一次无意中看到,便去问他,秦良对她道这是从前在牢里留下的,滚烫的铁烙印在侧脸上,留下一片狰狞的伤痕,平时只是怕惊吓到他人,因此才挡住了。
可他却不肯提及自己入狱的原因,白璇只能是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