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璇走过去才发现秦良手里握着一支玉笛,且他这些年来难得的一次没有戴着面具,白璇得以清楚地看到了他脸颊上那条横亘的疤痕。
先前也有一次她无意中发现了秦良脸上的伤,只是那时她没敢多问,今天却怎么也忍不住了,犹豫着开口问道:“你这脸上,是什么时候伤的?”
秦良怔了一下,抬手触碰到了脸上的蜿蜒的伤痕,他好像忽然陷落到了遥远的回忆中,整个人都比平常多一点可亲可近的温度,白璇心里原本的不安奇异地被抚平了,她看着秦良的侧脸,从袖间拿出一个白玉样的小瓷瓶,道:“我之前配了点药,你可以试试,还是有些用的。”
秦良轻笑一声,接过了白璇手中的瓷瓶,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推辞了,多谢了。”
雨时疏时密,不过多时又下了起来,脚下石阶已经被斑驳的雨渍沾湿,秦良忽然道:“今日这一见,怕是今后再难重逢了。从前秦某多有过错,小姐不要介意。”
白璇觉得自己似乎原本就已经要料到这个结果,此刻出乎意料地平静,她盯着檐前的雨帘,道:“先生怕是早就想离开了,怎么等到了这时候?”
秦良道:“小姐所言极是,其实老庄主故去的那年我就已经想走了,只是这么多年过来,许多事情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放得下的。”
白璇笑了笑,偏过头道:“比如呢?”
秦良也笑道:“既然今日就要走了,许多事情也没有必要再隐瞒,当年小姐尚且年幼,或许不太记得,不过少庄主怕是还有些印象。
数年前南疆与中原交界之处还曾有过一个镇南关,那时越剑山庄也尚且没有搬到芜州,与朝廷关系也较为和睦,因此镇南关的平静也有山庄的几分力。”
白璇的确记得有这么一处关隘,为四郊楷模,却不知为何有一□□廷忽然下令大肆清理了镇南关的一批官员,押解回京后处死的处死,发配的发配,当年的镇南关的官吏最后活下来的寥寥,到今天已然一个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