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兰韬捡起标本袋正反看了看,写下标签“独根草”。
“虎耳草科,独根草。生长于垂直岩壁,太行山比较多,在北京郊区也见过,整体北方多一些。先开花再长叶,根状茎直接生长在岩壁缝隙,花萼花瓣状,粉红色,5毫米左右,雄蕊长3毫米且数量多……”
眼看着对方又要唐僧念经,小伙子终于没有再问“这是什么花”了。毕竟春天的花漫山遍野,南方的早春更是花红柳绿,这口袋里俨然是个花花绿绿的植物园,按这人的说法绝对能说上一整天。
“北京郊区啊……我经常飞北京与和平市的航线,倒还没什么机会去郊区。虽然机场基本上就算是郊区了。”小伙笑笑,“植物也挺有意思的,可惜我只会开飞机摆弄机械,分辨不出来。”
“您是……飞行员?”徐兰韬终于反问回去,眨着眼睛,上下打量皮衣男子。
“任既同,平安航空的飞行员。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任既同想要伸手,但看对方手里拿着笔和标本,又将手收回来,微微点头致意。
“您好……我是徐兰韬,正在和平市林业大学生科院读研。”他讷讷打着招呼,有些别扭。
“客气。刚刚我去庙里上香,差点被几个公园相亲角的阿姨拐成八瓣,才赶紧绕到这边来的。唉,我们这些飞行员啊,工作之余难得和别人聊聊天,聊也都是同事,还是有点怕这些热心阿姨的。”
任既同这自来熟的性子平复了徐兰韬的紧张。攥衣角的手指稍稍松开。
“嗯……之前,也有阿姨把我当成捡垃圾的,好心地给了我几个矿泉水瓶子,还问为什么不找个好工作,非要捡垃圾。”徐兰韬叹口气,捡起个标本盒,凑近观察里面一团黛绿色绒绒的苔藓,“是凤尾藓。”
任既同饶有兴趣地打量半晌,抬腕看了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