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来的时候还不知情,手上尚抓着一把瓜子,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忙把瓜子扔了,拍着齐倦的肩膀:“怎么突然疼成这样了。小同学。”
齐倦努力挣扎着,将手撑着郁月生的胳膊想要爬起身来。眼前阵阵发黑着,他捞到垃圾桶的塑料边缘就开始对着里面吐。胃里一阵阵痉挛着、剧烈收缩,酸水刺过喉咙淅淅沥沥往外滚。
世界一片轰鸣,什么都听不清楚。他只知道有谁在扶着他,像是在下坠的过程中忽被接住。
发抖,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像是海岸线上的浪花一浪推过一浪,酸酸的苦水就这么没什么意识地从嘴里流出去。
手死死压在疼痛的腹部,浑身虚汗也都冒了出来,人跟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不知道黑衣人这时候会不会站在身边看着。
他根本无暇顾及了,只能在心底无助地喊着:【别打响指,别打响指,求求你。我还有好多事情还没做。】
“呃!啊啊……”他终于忍不住在郁月生的怀里哭叫了出来,努力压抑却又本能地溢出心底的痛苦。
接着,是冰凉的液体刺进了胳膊里。他剧烈地喘息着,扑在那个怀里痉挛发抖。
阴天逢上了十一月,暗淡且又无光。即便是窗帘也已完全拉开,室内仍是呈现昏暗苍白。
郁月生将齐倦抱在病床上,将他的手指攥得紧紧的,一遍遍拍着他的背说着:“没事了、没事了。”
“第一次见人胃疼成这样,上次说完你带他去检查了吗?”医生将两支空了的针管丢在垃圾桶里,看着病床上勉强安稳不少的病人叹了口气,担忧道。
“两个月前查的。严重溃疡,胃出血两次,还做了个手术。”郁月生边说着将手搓热,覆在齐倦腹部给他慢慢揉了起来。
方才的挣扎过程中,齐倦推倒了输液的架子,输液瓶都砸碎下来,溢出刺鼻的药水味。医生叹息地拿出扫把,收拾地上的狼藉。
“哎。太小了,就弄成这样。”她说。
“老师……”齐倦窸窣动了动,轻轻说了一句。
“在。”郁月生替他理了理额间潮湿的碎发,“现在怎么样?胃还很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