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入这个副本以后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他的名字,所以刚才叫他的人会是谁?对方怎么就能如此清晰地喊出他的名字?
一刹那间,只存在于记忆中模模糊糊的点点滴滴故事情节如同海鱼突然跃出平静的海面,留下了一圈一圈巨大的海浪。
黑框眼镜陡然想到小河马的故事。
……河马妈妈告诉过小河马,如果在森林里听到别人呼唤你的名字,是绝对不可以回头的。
那么,他呢?
在这条深邃漆黑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里听到陌生的人陌生的声音呼唤他的名字,他是否可以回头?疑问充斥着脑海,但黑框眼镜站在原地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也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情。镜片下的眼睛露出深意,他想也许是自己太过紧张了,没事怎么会将此时的情况联想到那个晚间故事上。
黑框眼镜继续借着微弱的月光往前走。
他思索记忆里的路径,孩子们的宿舍在最右边,他刚刚去的是中间那个。按照正常的情况而言,他只需要走过两个宿舍就可以到达男义工宿舍。但此时此刻,情况却并非如此。
他的右手边,本该有宿舍大门的地方却只有冷冰冰的墙壁,而前方本该是墙壁的走廊却有一个悠长漆黑的通道。黑框眼镜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他遇到鬼打墙了。
那道喊他名字的声音果然有问题!
黑框眼镜的神色冷凝下来,呼吸变得粗重,眼神直直望着走廊的尽头,片刻才抬起脚步尝试着往里靠近。
与此同时,几乎与黑框眼镜同一时间从孩子们的宿舍出来的蒋旭升奇怪地看了眼隔壁关上的门。他也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刚才他关门的时候隔壁也传来大门碰撞的声音,眼角的余光处还有一道一闪而过的人影。他本来以为是黑框眼镜,但等到他扭头看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
没有黑框眼镜。
他已经回去了?不是还要等他的回答吗?
蒋旭升眼底露出疑惑,在原地等了一两分钟,没有等到黑框眼镜,却看到了从右侧尽头的洗浴室出来的铁哥。铁哥瞥他一眼,似乎觉得他站在走廊上的模样有些傻呆呆的,问他:“你站在这做什么?”
蒋旭升浑身一激灵,摇摇头:“没、没事。”
铁哥:“没事就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
蒋旭升赶紧点头应下,跟在铁哥的身后进入了宿舍。正在宿舍的几个人偏头看了进屋的两人一眼,秃头男随口询问了句:“怎么就你们俩,黑框眼镜呢?”
黑框眼镜没有告诉他们他的名字,所以在人后,玩家几乎都用‘黑框眼镜’这个标志性的物品名称来称呼他。
铁哥似乎对黑框眼镜感到很厌烦:“谁知道。”
蒋旭升摇摇头:“不清楚,没看见他。”
说着目光转了一圈,颇有几分好奇的问:“谢祈和傅厌还是没回来啊?”
马甲男从床帘里露出脑袋:“他俩说是去看木屋了。”
铁哥上床的动作一顿,眼神变得无比幽深,随后,他似若无其事的问:“他俩单独去的?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马甲男没有意识到铁哥的询问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毕竟铁哥的语气听着和往常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他便也很爽快的回答:“大佬嘛,就算是一个人去估计也不会遇到我们这种情况。至于什么时候去的,应该就是铁哥你去洗浴室的时候吧。”
“诶,等一下,法医兄弟是不是也不在?”秃头男忽然打断马甲男的话,伸长脖子往一侧的床帘里面看。刚才有风吹过,属于前法医的床帘微微晃动了一下,结果正巧秃头男正巧一眼看过去
察觉到里面似乎并没有人。
马甲男疑惑:“这我不清楚,反正我给孩子们讲完故事回来就没看到法医兄弟。不过,你不是应该一直在宿舍的吗?”
秃头男也很疑惑:“我也不知道,我记得法医兄弟跟我说了句晚安,然后就上床睡觉了。”
……奇了怪了,怎么没人呢?
秃头男和马甲男疑惑前法医去哪儿了,蒋旭升记挂着黑框眼镜,而铁哥这只皱着眉思考谢祈和傅厌是否会发现他藏在木屋内的秘密,一时间整个义工宿舍都徘徊着一种奇怪又透露着几分紧张的气氛。
没过多久,铁哥便起身离开了。
秃头男下意识多问了一句他做什么去,铁哥便回答:“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