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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灰抹完了她的脸,村长一个眼神,敲锣打鼓声继续响起,霍沧月连带着椅子,和那些猪牛羊接二连三被抬到早就扎得喜气满满的竹筏上。

这河中心有个旋流,每逢三年就会出现一次,正是这样,李家村的人坚定河伯是存在的。

那旋流就是专门为迎亲开的路。

随着竹筏被旋流吸引进去,竹筏没法保持平衡,歪歪斜斜的,那些个宰杀好的牛羊祭品也纷纷落入水中,一身大红的霍沧月也岌岌可危。

而这个时候岸边,女人们已经齐齐跪下,俯身面贴着河滩,男人们则放着鞭炮庆祝,敲锣打鼓,唱送嫁词,好不热闹。

只是这一切离霍沧月都那样遥远,她如今只觉得被一股强烈的水流朝水底卷去,急促的水流似乎要将身体四分五裂一般,让她有一种灵魂涤荡的感觉。

但身体是她的,魂魄即便是从后世回来,她仍旧是她。

那水流无论多么凶悍,最终是没有将她的灵魂和身体分开,反而因为这强大的水力冲击,她忽然觉得压在身上那一道重重的钳制好像松动了,她心中一阵欢喜。

果然人在极限之下,潜力无限。

她冲破梏桎,灵魂彻底容入身体,这个世界没有办法再限制她的一切了。

发鬓早就已经被冲散,如丝的墨发与红裙飘浮在水中。

已经恢复所有能力的她,此刻浑身轻松,在这水流汹涌且暗无天日的水底,却如履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