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医院走廊里颇为安静,急诊室内,李大夫粗糙豪迈的嗓音再一次响起,直冲两人后脑门:“扎那么深怎么是小伤,记得隔一天换一次药!”
晏清予皱了皱眉,看着张漠烟:“你怎么回事,你还说我,你怎么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
张漠烟没心情跟他说那么多:“我有数,跟你不一样。”
“你有数那你会受伤吗?”
张漠烟被他噎了一下,两人四目相对,张漠烟硬是半分钟都没接上话。
晏清予从不曾示弱过,却在静寂的走廊里,突然冒出一句:“其实我宁愿受伤的是我。”
晏清予的面容遮在口罩下,声音有些发闷。
张漠烟看着他,晏清予周身低沉的气场,让他不由想起了当初他开车在新西兰路道上,不小心撞到的一只野鹿,当时他内疚了很久。
张漠烟心里微动,他道:“好了,多大点事,钱交了吧?”
“交钱?”晏清予眼里的自责微微消散一些,他眼眸一转,落在手中的单子上,渐渐恍然:“是这个吗?”
“没交?”张漠烟问完就意识到不用问,看晏清予的表情,肯定是没交。
不过也是,他估计晏清予连公立医院都没进过,就算进过,交钱的肯定也不是他,他松开握住晏清予的胳膊:“给我,我去吧。”
“不用。”晏清予攥紧单子,把手臂挥到一边不让他够到,“我去,你在这等我。”
说着他紧迈出两步,顿了一下,又慢慢地回过头,有几分警惕地凝着张漠烟:“你——你哪也别去,就在这儿呆着啊。”
“我瘸着腿我能去哪。”张漠烟简直哭笑不得。
晏清予听他这么说,暂时放下心,三步并一步地朝缴费台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