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予站在那里,整个人就像失去了力气,只剩一层骨架还在勉强支撑着才没有摔倒,他细长的睫毛就这么静静地垂着,遮住了他眼底那抹令人痛心的深红。
张漠烟用了平生最大的意志力,费力地移开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牛皮纸袋和桌子摩擦发出的轻微声响。
张漠烟抬起头,看到晏清予正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他突然心里一沉,像有一口闷气卡在喉咙里,梗得难受,他看着晏清予,晏清予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突然在门口停下,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的情绪太复杂,张漠烟只觉得呼吸都堵住了,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晏清予,这个到哪里都会发光的男人,此时却这么消沉,脆弱和寂寥,好像彻底地失去生机。
张漠烟就像被人重重地一击,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过了很久,他才拖动沉重的脚步,走到桌前。
室外温度零下,可牛皮纸袋里的饭菜却留着烫手的温度。他把饭菜一盒一盒拿出来,被放在保温袋外的,还有一盒小到掌心就可以握住的防疤药膏。
这一顿饭他吃得很不是滋味,他身体里笼着一股沉重的阴霾,压得他透不过气,他满脑子都是晏清予离开前,回过头看他的那一眼。
他长这么大,拒绝过的人都不知有多少,但从没哪一个人,他只是想多了解一下,就让他这样备感煎熬。
吃过饭,张漠烟去了离宾馆最近的那家游泳会所,他喜欢游泳,喜欢水,最喜欢的就是无论什么样的痛苦和束缚,都能在无形的水里自由自在消散而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