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会儿发愣的功夫,丁洋就已经推开他跑走了。
“滚开!”
房间里又沉又闷,透不过气,杜笑刚刚那两下没留一点力气,被自己的力道震得皮肉发麻,掌心通红一片。
他自己也发愣,想起丁洋毕竟年纪还小,一气之下也不知道会跑去哪里,难保不会出事。
又过了一会儿,杜笑还是下楼了。
但已经找不到丁洋的影子了。
外头太阳毒辣,蝉鸣盛大,天空蓝得没有丝毫瑕疵,浮云蓬松雪白,漂亮又干净,看起来清清冷冷,一点儿也不像热得水泥地能摊熟鸡蛋。
杜笑只站了一会儿,裸露在外的肌肤就叫太阳晒痛了,像蒸熟了似的蔓延开大片大片的粉红色。
他悄悄往后退了退,站在荫蔽处,前面就是宽阔街道,八街九陌,从围堵的院墙上坠下一串串绿色的影,正值夏季最热的时候,街上都没有人,只有减速慢行的交通标志是鲜红色的,孤零零伫立在太阳下。
杜笑在便利店旁边的阴影下站了很久,始终没有勇气进去向里头的老板娘问一问有没有看见丁洋。
他不敢跟人搭话,有点儿失落地蹲在树影底下,想着丁洋说的那句话,没爸没妈的死结巴,心情愈发低落,跌至谷底。
“杜笑。”
他觉得这声音很熟悉,抬起头,看见邬齐站在自己面前,背后就是穿花蝶影,蓝雪花映在雪白的衣服上,也一朵一朵开在他的眼睛里。
半晌,杜笑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就露出个笑容。
“啊……下、下午好。”
他也知道自己的表情可能不太好看,就低下头去,像要仔仔细细看清地上有多少只蚂蚁那样,眼睛长在了地上。
杜笑的头顶有一个逆时针的发旋,头发边边翘起,过了半天,被人戳了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