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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门后刚好听见手机铃响,原来是老爷子钓完鱼之后没带伞,被困在了公交车站。

他拿了雨伞就出了门,路上天阴得厉害,乌云压顶,一副风雨欲来之势,电闪雷鸣过后,雨痛痛快快地下了起来。

杜笑叫雨打得睁不开眼睛,隐隐约约间看见路灯底下似乎蜷缩着个人影。

雨夜总是容易出现奇怪的东西,杜笑装作若无其事,刚要从那过去的时候,那团黑影居然动了动,大喊道:“喂,你是不是要去找杜爷爷!”

这声音很熟,杜笑愣住了,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丁洋蹲在路灯底下,浑身都叫雨水打得湿透了,还沾了泥,活脱脱一条邋遢的小土狗,只有那眼神还是很凶,大雨也没打湿半分,像随时会冲上来要咬他一口一样凶恶。

杜笑迟疑着,喊了声:“丁、丁洋?”

对方站起身来,甩了甩头发,浑身湿漉漉地走过来,雨水洗得发白又发青的一张脸,只有眼睫毛跟头发是浓黑的。

他抿了抿唇,好似跟杜笑讲话十分不乐意:“我也要去。”

杜笑见他脏兮兮又湿透得厉害,伞就往那边偏过去了大半,替他遮雨。

“知、知道了,进来吧。”

“不需要你献殷勤!”丁洋反而生气了,将他一推,固执地退回大雨下头:“我不喜欢你,讨好我也没用!”

杜笑不明白他这莫名其妙的敌意从何而来,一而再再而三地叫他顶撞,也收回了伞,别过脸。

“随你。”

丁洋就跟在杜笑后头,闷不吭声,雨汇成了潺潺溪流的一样的大水穿过他的脚趾,凉拖浸润了水,变得滑不溜秋,一个不留神跟着水流冲走一只。

他回头看,夜里黑,压根找不着了,只好骂了句脏话,然后一瘸一拐地继续跟在杜笑后头。但是有一只鞋没一只鞋更奇怪,于是就干脆两只鞋都脱了,光着脚走在柏油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