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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笑没头没脑地讲。

杜霖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他的头:“也不能因为做饭很难就产生这种想法,活人总是要吃饭的,只有死人才不要吃饭,笑笑。”

六月十七在一旁幽幽地表示不赞同。

“人死了之后虽然可以不吃不喝,但是还是会嘴馋,这一点跟活人没什么区别。”

桂花香气浓郁又很甜,路过小卖部前头的车道,绿茵坠下来,垂落着厚重的蓝雪花,柏油马路上还落了一层花瓣。

杜笑跟外公一路走一路说话,突然吹来一阵风,摇得枝条晃动,他微微眯起眼,睁开眼在树荫下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邬齐。”

杜笑立即像遇见熟人的小狗一样很开心地晃着尾巴跑上去。

邬齐像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直起身子:“你今天怎么上午就出来了?”

杜笑摊开袋子给他看金灿灿的桂花,眉眼弯弯,呲出一颗小虎牙:“我是跟外、外公一起来的,我们一起打桂花。”

“我外公就在那、那里。”

杜笑指了指自己身后。

见到杜霖,邬齐却意外地一言不发,沉默不语了,他退后一步,站定了,于是杜笑也渐渐不笑了,气氛凝滞,察觉到自己似乎犯了什么大错。

一旁的老人语气犹疑,小心翼翼地问:“笑笑,你在跟谁说话呢?”

邬齐站在杜笑面前,一动不动。

他穿着白衣,眼睫、眉毛、头发都是鲜活的浓黑色,将伸未伸的手指肌肤细腻,白皙如玉。

目光是幽幽的、凉凉的、像猫一样的。

像猫一样的,杜笑心想,像猫一样的……漂亮神秘。

但杜霖看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