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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笑下意识地逃避,攥紧自己的衣角,讷讷地压低了声音:“反正他又不、不会高兴的。”

更何况想起来不就意味着消失吗?

彻底泯灭于虚无,什么都不剩,什么都没有。

即便是这样,六月十七也一定要想起来吗?

杜笑不理解。

“你不能代替任何其他人去做出决定,每个人的决定只有他自己选择,而对于六月十七而言,他需要的不是你的反对,而是鼓励与支持。”

这几乎是邬齐与杜笑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了,而少年却一反常态地抿紧了嘴唇,一脸倔强地摇头。

“你说、说得不对。”

“明知道他在做一件错误的事情,身为朋友应该阻止他,而不是视若无睹。”

眼见着杜笑说不通了,邬齐沉默了许久:“你口中的对于错,对于六月十七来说,也是如此吗?”

杜笑哑口无言,却在此时偏过脸去,彻底做出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了。

有时候关系破裂的开始都是一些微不可见的事情,杜笑经过这一次与六月十七的不欢而散,深刻意识到了二人天差地别的观念。

随着时间日渐流逝,他早已不是将六月十七简简单单地当做一个处理完就可以随时丢下的任务,而是真切地将他当做一位存在的朋友。

六月十七也同样清晰地知晓,要是让杜笑继续帮忙,于对方而言,跟亲手杀死自己没有区别。

这场冷战来势汹汹又莫名其妙,一开始只是杜笑单方面躲着六月十七,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就演变成了互相无视,即便在同一个屋檐下也熟视无睹,到了后来六月十七更是连家都不愿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