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察觉到了她的眸光,也弯起眸,轻轻一笑。
待到自己意识到时,她眨了眨眼,她其实,都已经有些想不起来,她许久未如此轻松地笑了。
嫁与谢欲晚那十年,她不是没有过欢喜。
只是哪怕是好一些的情绪,都带着又厚又重的枷锁。让她又悲又喜,压得她,实在喘不过气。
她不能说,她那些又厚又中的情绪,是源自谢欲晚。但离了谢欲晚,她应该,也能拥有不一样的一生。
同一世间男子,做一对寻常夫妻。
或许,待到年长之后,她同他,还会有一个小小的孩子。那孩子不会三岁便要苦读诗书,也不用被困在高高大大的围墙中。
孩子能自由地去山间玩水,他的布兜中,会揣着两三颗糖。待到路上时,就忍不住吃了一两颗。最后在小溪边,可能会遇见一个正在哭泣的妇人。
孩子搓搓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想送上布兜中娘亲为他装的糖时,却有些害羞和胆怯。
回到家中,孩子别着脸,小声同她讲今日发生的一切。在她扬起手,温柔抚摸他的头时,又“噌——”地一下扑倒她怀中。
这般想着,其实,也是不错的一生。
望着对面的姨娘,在温暖的烛光中,姜婳竟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
见到女儿睡着,原本正绣着帕子的季窈淳,轻柔了手中的动作,小心放下帕子,再忍着咳嗽,轻唤了院中的晓春。
看着晓春将姜婳安置好,季窈淳坐在床边,轻柔地抚了抚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