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们家从这个镇子搬走,宋拂之和王老师回到高中告了别。

重新回到这里的感觉很神奇,宋拂之指着一楼最近的一间教室,声音微微上扬:“我以前就在这个班。”

时章顺着宋拂之的班往上指了两层楼:“我在三楼最近的那个班。”

宋拂之哈哈笑起来:“那你岂不是爬楼爬了三年!”

时章有点无奈:“是啊。”

王女士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带的三届班都在三楼,爬了九年。”

空气稍稍安静了一会儿,时章乖巧道:“王老师辛苦了。”

宋拂之作捶背状,陪着笑:“都怪学校的政策,不给轮换教室,不公平。”

他们高中就是这样,一间教室坐三年,从高一到高三都不挪地儿,只换门口的班牌。

所以高一高二,时章通常下了楼梯之后直接就出校门了,但到了高三,他每次都会从另一条绕远路的楼梯下来,这样可以正大光明地经过宋拂之的班,运气好的话,还可以从窗口看到这位学弟。

时章曾在这扇窗边收藏了不少小宋拂之的模样。

大多数时候宋拂之都在座位上安静地写作业,偶尔也参与课间讨论。

在一群叽叽喳喳的高中生里,宋拂之也通常是那个最安静的。

但在那时,时章只敢在路过的几秒内,轻轻瞥两眼班里面,连脚步都不会放慢,脸也不会转过去,只用余光偷看。

多年后的今天,时章侧过头,毫无顾忌地看着宋拂之的侧脸,鼻梁高挺,眼睛漂亮,好像和少年时别无二致。

宋拂之敏感地看向时章,小声问:“干什么?”

时章只是笑,摇摇头说:“没什么,就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