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先生,”墨沉霜随意地将他的茶杯拿手里,问,“你入过仕吗?”
温绪之怔了怔,随即道:“没有。”
墨沉霜问:“为什么呢?”
温绪之轻轻地笑起来,道:“初心有误。”他看着墨沉霜,神情很认真,又让人觉得有些悲伤,那双眼像是在和少年对视,其实有些飘然,像是正在看进某种空洞。
他道:“入仕报效,当为国为民。我误入歧途,读圣贤书却缺了圣贤心,回味过来时为时晚矣。故只愿寻远离繁华处,清净此生,存下仅剩的一点儿干净,聊以慰藉。”
清澈琅缓的声音响在简屋内,听着有距离感,仿佛松下堂中吟诵。温绪之看着那窗画出了一方碧空低云,指尖轻点在椅子扶手上,道:“联步趋丹陛,分曹限紫微[1]那样的日子和志向,大概是啊。”
他蓦然回神,没有说完。
他说得很模糊,但墨沉霜还是听懂了。他在此刻得以窥见温绪之的过去,知道那大概不怎么愉快,所以他没有再问任何事,尽管他迫切地想要知道更多。
温绪之起身收拾桌案,墨沉霜也跟着站。温绪之转了身没看这边,墨沉霜看了眼手中还剩半杯的茶,飞快地一饮而尽。
这一日墨沉霜归家时天色还没有暗,他有话要问,直奔墨揖山的房间。
墨揖山正在屋里与秋榆说话,管家本想给传声,但墨沉霜直接推了门,就这么风风火火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