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绪之在漫长的沉默里侧脸看向被昏色充斥的廊,桂禺郡的监狱并不大,温绪之坐在这里便可隐约听到牢中人的说话声,有女眷在哭,又有人说了什么,回着声混成一片。温绪之侧耳倾听,却唯独没听到她他熟悉的铃铛声。他在这种缺失中恍惚了片刻,他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尽管他没有,也不能,见他真正想要见的那个人。
可似乎他此刻一抬声,就能让那人听见,知道他来了此地。
温绪之喉间滑动,他已经许久未曾在如此的场合上为私事分神。指尖用力地蜷在掌心,他看着墨揖山,飞快地笑了一下,道:“既然墨老爷不愿意说,那么不才也不强求了。”他面上冷色乍现,“墨家出事,哪怕危及全镇,我也想来问一问。若是有苦衷,我能问明白,也算是对得起与令郎朋友一场。可此刻如此看,倒是不才多事了。”
说罢人已站起了身,微微仰颈,有告辞的意思。
“温先生!”墨揖山猛地抬头,“我——”
这声还没出来,人已经被一拥而上的狱卒堵住了嘴。胡守业挥出的手还没收回来,对下面喝道:“不识好歹的东西!给我拖下去,别脏了温先生的眼!”
温绪之只淡淡地瞥了一眼,转身就走。等到了外面时还板着脸,弄得胡守业也不敢凑得太近。
“温先生?”胡守业愤恨道:“这墨揖山实乃刁民!当真罪无可恕!”
温绪之神色不虞,也不说话,他像是被墨揖山时才的拒不配合惹怒了,抽身便往外去。胡守业相送,将人送带来时的马车旁。
“多谢胡大人。”温绪之拱手,虽明显不悦,还是好教养地道:“不才自归,叨扰公务,多有得罪。”
胡守业点头哈腰,将温绪之扶上马车。温先生果然是抽了簪的清雅之士,就自己驾着车离去,此时已夜色昏暗,胡守业要派人护送,他也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