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去了趟桂禺郡,拿到了胡守业上交的那张药方,赶回镇上那日浓云低压,看着是要下雨。他们先还了马车,而后没做停留,去找了一位镇上的郎中。这郎中原是墨氏药堂里的坐堂医,墨家出事后自立了药铺,医术是信得过的。
那郎中原本对墨沉霜和此事颇为抗拒,这是明摆着的深水,他不想跟着蹚。但墨家这小子身边的这位先生看着气度不凡,亲口允了无事,郎中才接过方子来仔细地看了。
其实这方子并不是原本的那一张,而是温绪之在郡里档房内手抄的。温先生历过风浪,知道未雨绸缪的道理。
那郎中将方子反复看了几次,都没看出什么不妥。
“若是完全按照这方子上的药来,那药丹想来是补身的好东西,”郎中手捋胡须,思索着道,“不该有并发疑症。”
温绪之将那桌上的药方捡过来,和墨沉霜无声对望一眼。墨沉霜站在温绪之身侧,微微前倾道:“您笃定?”
郎中缓缓点了点头,又稍微犹豫,道:“只这一味飞龙掌血,有活血散瘀的效用。若是无病,是不宜用在药丹里的。”
墨沉霜问:“但不致死?”
“自是不致死,”郎中睁大了眼,道,“就是用多了也与镇上人所现的症状不符。”
温绪之和墨沉霜又问了些别的,最终明白过来,这药丹确有风险,但吃了就病不至于,更不该这样闹出人命。那么这其中便有环节出了问题,他们得等扈绍陵的消息。
两人往外走,墨沉霜才开了伞,就听那有人在旁侧道:“飞龙掌血是九黎族山中的药物,多取其根,然而仍有小毒,性极温,有的女子服用了怕是会现骨痛血崩之症。”
听得出是个女子,但声音微低冷清。伞下的两人回头,就见那屋檐下站了个人,穿着素采色的小裙。隔着雨看不清面容,但这人背着个挺大的竹篓,乌黑的发辫垂下来,都濡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