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些东西后,支恰独自开车出门,回程时他特意记了路。一路开到他们昨天经过的暗河,二十四小时不到,鲜少有人经过的暗河洞口,本直挺挺立着的尸体当下却不翼而飞。
这时局,绝不会有人闲到搬着一具尸体到处跑,搜寻了附近也无果后,支恰顺着暗河进入了洞口。光被迅速隔绝,湿重的空气扑面而来。
没走多远,他先碰上了一种植物,在潮湿的空气中蠕动攀爬,灵活异常,听到异响后又忽然静止,反应速度极快。
他有所察觉,尤其在近段儿时间,植物正以难以预测的速度进化变异。
驱车回到学校,他按着余昼给的密码,进入了地下实验室。不管黑天白夜,这里都灯光常亮,在上次那间实验室里,他找到了博士。
与上次的一目了然不同,此时,屋内所有位置都被纸张贴满,上面写满密麻的文字和符号,而博士,正趴在地上仅剩的空白处,近乎癫狂地书写记录,另一只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因过于集中且亢奋,时不时轻微痉挛。
支恰没出声,一直等着博士写完最后一个字,然后又看着他将纸张打乱,蜷起膝盖坐去角落,抓着头发不再动弹,似乎气恼极了。
供养着蓝铃花的生态缸还放在原来的位置,支恰走到桌边,揭开纸页,看到了玻璃缸里依旧正常生长的植物。
他将那页纸贴回,转身靠在桌边,抱起双臂,闲聊似的,“博士,依你看,植物萌发自我意识的可能性,是否存在?”
博士似乎才发现有人进入,梗着脖子瞪了他一眼,“谁允许你进来的!”
“现阶段,我的认识停留在,植物会因生存需求而改变自身,进化出各种形式的生存手段,那么,当它们以自身的生物组织运作,却达不到预期需求,换言之,如果植物产生生存本能之外的欲望,且开始思考如何满足填补,这是否说明……”说到这里支恰不由停顿,“它们产生了自我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