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问出这个明显会失礼的问题,而是蹲下身拉开猫包,把陈皮抱了出来,胖狸花谨慎地在房间里走了两步,最后钻进了纸箱里。
“我的猫很多年前就走丢了,”方衍说,“这里应该没有它的味道了,不用担心陈皮会紧张或者应激。”
陈斯愚站起身,很轻地咳了声。
“那我回店里去拿东西,对了,刚才的车费,还有陈皮弄坏的料子,你记得算一下要多少钱。”
“行。”
方衍仔细锁好窗后转身看向他:“现在开始禁食的话,明早就能送它去绝育。”
“那我九点钟过来找你?”
陈斯愚指了指窗外,露出个笑容来:“或者你什么时候方便的话给我发消息,我也住这边,走过来就好。”
这么巧?
方衍看着他,突然想起件事来——他回柳城的当天在门口遇到徐阿婆,对方曾提起过一个热心邻居小陈。
该不会刚好就是陈斯愚吧?
他这么怀疑了,就直戳了当地问出口:“你是不是认识徐阿婆?”
陈斯愚下意识地往窗外看了眼:“她也经常提起你。”
邻居家的小孩儿,单亲家庭,脾气很好,在外面打工……他怎么都没办法把这些描述跟方衍联系在一块。
方衍想的却是自家墙角那个被沤烂的洞,看来修补好的人就是陈斯愚。
“那个钱不用转给我了,”他说,“谢谢你帮忙把墙角修好。”
陈斯愚嘴上说着好,出门后却还是给他转了账,正正好三百块钱,还附带了一句解释:
“修墙角只是举手之劳,抵不了那么多的债,你店里的料子一看就是贵的,不赔的话,我心里过意不去。”
方衍坐在窗边,转头看了眼外头淅淅沥沥的春雨,眼前倏然浮现出陈斯愚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长得挺像渣男,人倒是很不错。
他还是接受了那笔转账,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做晚饭,陈斯愚回来时手里抱着一大包的猫粮,臂弯里还挂着两个塑料袋,一个装着猫罐头和猫条,另一个被护得好好的袋子则冒着热腾腾的白雾,面食特有的香气慢悠悠地飘了过来。
“在街头顺路买的几个包子,”陈斯愚将东西放到了餐桌上,“去年底才开的新铺子,我觉得很好吃,送给你尝尝。”
方衍看着那几个包子,莫名有些想笑。
这陈记包子铺该不会是陈斯愚开的副业吧?那天给徐阿婆带的是这个,今天给他带的也是这个。
看得出来是真爱了。
他道了声谢,赶在陈斯愚开口告辞前指了指厨房的方向,说:“要不要一起留下吃个晚饭?外面雨还挺大的。”
修墙之恩,值得用一顿饭来报答。
陈斯愚看向窗外的毛毛细雨,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那就麻烦你了,”他边说边挽起袖子,“有我可以帮忙的事情吗?”
方衍提起那袋猫粮放到一旁,顺手拉开一张椅子。
“不用,等着吃饭就好。”
他转身进了厨房,再出来时身上穿着粉色带蕾丝边的围裙,陈斯愚则拿了张纸巾在细细地擦桌子,抬起头时险些被这奇怪的违和感弄得笑出声。
但别说,方衍皮肤白,又生得好看,穿着这粉色围裙倒也挺和谐,陈斯愚飞快垂眼掩饰住笑意,再看向他时就是副自然无比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