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到连拒绝的权利都不给他。
景程顿时哑了火,打着蔫儿的倚在那,不知道这场并不愉快的“互相了解”该怎样平和收场。
“好。”
宋临景突兀的一声回答打破了沉默。
景程错愕地再次抬起头看向对方,迟钝的大脑仍有些混乱,半天也没能琢磨明白,宋临景到底在“好”些什么东西。
不过对方似乎也没指望他明白。
“我自以为是地认为,在享受‘绝对自由’的过程里,你最起码是快乐的。”宋临景偏过身,将景程紧紧抱住,微哑的嗓音里满溢着真诚的歉疚,“我的错。”
“我该早点察觉到的。”
景程被这不讲道理的“亏欠感”闹得难免有些恍惚,怔了好一会,才用手死死地攥住了宋临景的衣角,额头埋进对方的颈窝,不自觉地蹭了两下,态度别扭地嘟囔着含糊的话:“怎么又成了你的错……”
宋临景不理他的反驳,只是偏过脸用细碎的吻啄着景程的颈侧,掌心微拢,像哄小孩子似的在对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地轻拍摩挲,语气温柔:“你不开心,就是我的错。”
景程被宋临景这副有些违和的“无赖”做派逗笑了,不轻不重地用指节敲了对方肩胛骨两下充当回应。
两人就这样似乎有些矫情幼稚的靠在床头依偎着,谁也没想主动提什么破坏气氛的事,只是毫无欲念地享受着此刻顺其自然的亲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精神紧绷多日的景程松弛下来后都生出了几丝困意,揽着对方的动作都因意识的涣散轻了些许,宋临景才重新开了口。
“再耐心等等我。”宋临景从景程的发顶一路亲到颈后,耳鬓厮磨般地低声保证道,“你想要的一切……”
“我都会帮你实现。”
第64章
“景哥,客人走得差不多了,曲经理让我跟你说一声,他送永乐观的师父回去算正式下葬的日子,骨灰他明早和你一起来取。”
邹杰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话语,打断了景程的放空。
景程有些迟钝地抬起头看向对方,微怔了好一会,才终于反应过来似的,他点点头,语气平淡:“知道了。”
邹杰得到了回应,却没着急离开,他站到景程的身侧,将烟盒递到对方的脸前,抬了抬下巴示意道:“来一根儿?”
景程条件反射般地想要接,可还没等触碰到,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地收回了手,他抿抿唇,又搓了搓指尖:“不了,今天头七,子晨不喜欢烟味。”
邹杰听了这话也冷不丁一愣,原本准备点火的动作僵了几秒,犹豫片刻后,还是将烟盒揣回了口袋:“噢,确实是,那我也不抽了。”
“谢了。”景程拍了拍他的肩膀,诚恳道,“帮着忙前忙后这么多天,辛苦了。”
“跟我客气什么啊。”邹杰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再说了,出这种事儿,大家心里肯定都不太舒服,生前没帮到过小许什么,现在跑跑腿,也算给我们点心理安慰了。”
“对了,曲经理还让我问你,三七五七的法事要不要也大办。”
景程没什么迟疑,直接点了头:“办,我如果不在国内,就麻烦你们盯着点了。”
“得,没问题,你忙你的,这都小事儿。”邹杰爽快地答道。
说完,两人无言了好半天,邹杰才努力拗出了轻松的语气,再次开了口:“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还信这些。”
景程耸耸肩:“怎么?和我风格不太搭?”
“对啊。”邹杰用手肘拐了他一下,调侃道,“刚才店里那些小孩还聊呢,说景总不像是会请人来唱几天几夜经、懂什么超拔超度的,看起来倒是很有骑着摩托一脸不屑去河边逆风撒骨灰的气质。”
景程听得出这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虽然他不太理解这种形容是好还是坏,但依然配合地扯了扯嘴角,短暂地沉默后,他如自言自语般轻声说道:“我不算信。”
“不过……万一人死后的确会有另一个世界,或者来生是真的呢。”景程眸色低垂,眉宇间漾着几分怅然,“只要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存在,不把这套流程做圆满了,我就会觉得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