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斐时一直知道,他的导师把他的论文骂的体无完肤,是因为要去评选优秀论文才会严格要求,修缮多次。

见他沉默,傅宁则冷笑道:“你现在走什么都拿不到。”

“我什么都不需要。”

傅宁则攥紧了手里那张纸,几乎要被他撕碎了,“我不同意,是我给你的工资太低了?或者是工作太多了你不喜欢?还是……我让你不喜欢了?”

明明他们已经快要和好了。

为什么又要来这一出?

他已经亲耳听到陆斐时说喜欢他,他还没有听完,既然喜欢他为什么要走?都是骗人的么?

“都没有,工资很合适,工作内容也很合适,傅总您对我也很大的帮助。”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只单纯地像一个即将离职的员工,就好像他们的关系只是老板和实习生的关系,之前那些都是一场梦。

“还是因为韩旭尧?他们马上就回南方老家,他以后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沈万花他只是嘴贱,以后我也不许他再来公司了……”

“嗯,麻烦傅总审批一下我的离职申请,文档我已经交接给恬恬姐,3天后我就不来了。”

傅宁则直接将那张离职报告丢进碎纸机内,“我不会批的!你别忘了,我们还签着合同,有效期是三年。”

陆斐时从口袋里翻出一个纸团,铺开展示在傅宁则面前,“你说的是这个吗?我违约了,傅总,你可以告我的,把我送进去吃牢饭。”

与此同时的还有一张银行卡,正是之前傅宁则给他的那张,“你给我的红包转账我也都打进去了,我花掉的30万也给你转进去了,一分没动。”

他转身要走,胳膊却被人抓住,傅宁则依旧沉着一张脸,“到底为什么?分明是你先答应了沈万花的邀请,该生气的人是我,你凭什么?”

陆斐时没动,只是静静看着他,语气平淡,“你喜欢过我吗?”

“我当然……”话到嘴边,傅宁则却死活说不出那几个字,他喜欢陆斐时吗?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得到陆斐时,要把他留在身边。

陆斐时扯出一抹苦笑,“好,你开不了口,那我换一种问法,你去相亲那天,在你评估韩旭尧能不能成为你的联姻对象的那一刻,你有想过我吗?在沈万花想要拿那个项目交换我的时候你又为什么会犹豫一秒?”

“我……我只是……你不就是想要名分,我也不是可以不能给你。”傅宁则换了一个话题。

陆斐时反问道:“那请问是什么样的名分,是和韩旭尧一样正大光明能和你相亲的名分,还是和沈万花身边那些金丝雀一样的名分?”

傅宁则急道:“当然不是沈万花那样的。”

陆斐时忽然笑了,只是笑意间却透着几分凄凉,“傅总,你是个商人,商人最擅长的就是衡量价值,我在你心里有几分价值呢?你问过自己没有。”

傅宁则也冷笑一声问道:“那你呢?我在你心里又有几分价值?重得过陆华清吗?”

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退让几分。

空气瞬间变得凝滞起来。

良久,一阵电话铃声响起,陆斐时直接划开了接听键,是他老师在问他的论文情况,他简单回了两句。

挂断电话,他轻声道:“我就先走了,我们暂时先静一静吧。”

青年眼眸明亮恍若一潭春水直接荡进傅宁则心底,他说的语气过于肯定,以至于傅宁则几乎已经从他眼底看到了所谓的决心。

他上前一步直接拦住了陆斐时的去路,强迫他看着自己,胸膛里莫名燃起一种怒火,像是幼时爸妈离婚从来没有问过他的意见,而是在他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通知,一种被抛弃的无力感油然而生,这种无力感渐渐转化为一种怒气。

“凭什么你说断就断?别忘了我才是金主,只有我玩腻了不想要了,你才能滚。”

分手或者断关系这种事,傅宁则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提出来的,从来只有他甩别人,从来没有别人甩他的道理。

更何况他现在还没有打算甩了陆斐时,至少目前为止他很满意这个人跟在他身边。

陆斐时偏开视线,稀碎的额前刘海下,傅宁则好像看到他眼底忽然蒙出一层水雾,好像还夹杂着些什么委屈的情绪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