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知在这间卧室里待了三天,这里每个角落都充斥着他的味道,绵软、甜香。他的行李箱放在墙角,打开着,里面的衣物摆放得整整齐齐,都是用薰衣草精油熏过的,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常用的眼罩也在枕头上放着,床头甚至还摆着一本他的字帖。
他还是文家金贵的小少爷,一点苦也没有吃到,所以他常常产生一种自己没有被绑架,没有被限制自由的错觉。
可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这些错觉只是因为程泊寒手下留了情。如果文乐知不按照程泊寒的要求去做,那这间卧室顷刻间就会变成地狱。
“可是……我已经订婚了。”文乐知咬着牙,做最后的抗争。
文、谢两家联姻不是儿戏,订婚也已经满城皆知。如果悔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文乐知很清楚。但眼下,程泊寒的威胁是比和谢家悔婚更严重的存在。程家做港口物流和对外贸易,是元洲本地老牌资本,在国外物流网络也占有很大市场,实力不是文家和谢家可以抗衡的。
“和谁结婚都行,不是吗?”程泊寒冷冷地说,“文家和谢家联姻的好处,我一样给,只多不少。你只管签字,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
文乐知垂首咬着嘴唇,雪白的一点贝齿露在外面,将那一点红肉咬来咬去,咬得又红又肿。这幅画面落进程泊寒眼睛里,让他压了压心头火,尽力保持着一点理智,既要威慑力足,又不能完全把人吓到。
又过了几分钟,文乐知终于问了程泊寒“为什么”。
文乐知曾经在被困的这几天内想过各种原因,都没有想到程泊寒会提出这样一个在他看来匪夷所思的要求。
他忘了从哪本闲书上看到过,大凡矛盾都逃不开两类原因,一是情,二是钱。程家比文家有钱多了,不在一个量级上,那就是为了情了。他甚至想过程泊寒是不是对姐姐爱而不得,才绑架自己威胁姐姐。这在他盛满了古文字和历史学的脑袋里,仅能挤出来的在他看来合情合理的与情沾边的原因了。
但现在这个原因被推翻了。
所以他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