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起了风,11月底的元洲彻底降了温。路上三三两两的学生抱着书包急匆匆往寝室赶,没注意树下阴影里相对而站的两个人。
文乐知嘴唇张了张,良久之后说:“好的。”
程泊寒的话有点重了,但他不在意,比这重的话他也不是没说过。文乐知早晚得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处境,立好了规矩,这个人才能被完全控制在视线内,一辈子都不能跑,也跑不掉。
文乐知站了一会儿,像个挨训的小学生,脊背挺得很直,头却垂着,看着很可怜。站得久了,冷意越来越重,他瑟缩了一下,却不敢把手放进口袋里。
程泊寒突然说:“回去睡吧。”
得到赦令的文乐知悄悄松了口气,压下想要转身就跑的冲动,克制地说了一声“嗯”,才装作不慌不忙地转过身,向宿舍楼走去。
刚回到寝室,手机震动了一声。是程泊寒发来的一条消息,只有一个时间:“明天上午九点。”
文乐知没来得及坐下,立刻回了一句:“好的。”
想了想,又发了一条:“明天见。”后面还配了一个适用于任何场合的笑脸表情。
程泊寒没再回。文乐知等了两分钟,估摸着程泊寒不会回了,这才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扑进床里。
第二天九点,程泊寒来接了文乐知出去。到了珠宝店,文乐知才知道是来选婚戒的。选完婚戒之后,他又跟着程泊寒去定了礼服,直到中午才忙完。
再之后,婚礼的一干事宜也都很快定下来,包括婚宴时间、场地、伴手礼和宾客名单等——这流程熟悉而诡异,两个月前文乐知才刚刚经历过一次同样的场景,虽然订婚不比结婚重要,但流程上一样繁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