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下来的房间内,两个人还是原来的姿势,大概维持了几十秒,或者更长的时间,程泊寒猛地从文乐知身上起来。
他精力不太能集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失控到这种程度,文乐知的泪脸像一把刀,捅进他愤怒的心脏里,让他短暂地清醒过来。
他从床上下来,踉跄了一步,但很快站稳了,又回头看一眼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文乐知,转身往门外走。
一阵手机铃声却在此时响起来。
后来很久之后,程泊寒想起这一天,觉得有很多东西是命中注定。这一天注定是文乐知的劫难。
也是他程泊寒的。
手机扔在门口的一张矮柜上,程泊寒拿起来看了一眼,随手按开了免提。
“乐知,”是谢辞的声音,有些着急,音量也高,“你想好了吗?离婚协议书我让律师再调整几项条款,一会儿发给你电子版,你再看看。”
说到这里,谢辞顿了顿,没有发现电话另一端不同寻常的安静和诡异,低声喊文乐知的名字,带着一点点诱哄:“别再犹豫了,也别怕他会找你麻烦,你只管签字就可以,剩下的事——”
“剩下的事,你担着?”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截断了谢辞的话。
文乐知躺在床上,无声地张了张嘴,他想说什么,但说不出来。
从谢辞电话打进来,他就想爬起来,但方才极度恐惧下的应激反应余威仍在,他找不到一个着力点,可以让身体听从大脑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