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膏体胡乱地涂了满手,又随便抹了几下到文乐知后面。
文乐知的脸被压进床褥,已经看不出任何反抗的迹象,紧紧绷起的后背和喉咙里不断发出的闷哼,证明他仍清醒着。
程泊寒不带丝毫犹豫地冲进来时,文乐知惨叫了一声。
在极度糟糕的情绪中,程泊寒有刹那的晃神。那声音他很久之前听过——像是小时候养过的那只小狗,有一次被几个表兄弟恶作剧,拿一块石头敲断了小腿发出的惨叫。
如今,他也成了作恶者中的一员。
在那糟糕又冰冷的前半生里,程泊寒把接收到的很多的恶吸收进骨髓,融进血液,然后发酵、加工,打上“程泊寒”的烙印,再一点不剩地输出。他给世间万物贴了标签,用自己的价值观进行量化、交换,以此来决定以恶制恶还是量入为出。
唯独对文乐知,他把仅剩的那点温情都给了他,并且意外得到了高额回报。除却一开始的威胁禁锢不谈,他后来是真的在学着如何爱这个人。或者说,是文乐知在手把手地教程泊寒怎么爱人。
可是人的性格已定,一个认为人性本恶的人,在尝到了这点来自爱情的甜头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完全占有,一点也不容有失。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程泊寒患得患失。有什么阴谋,是不是用了真心,背后还有什么原因,这所有的一切都叫他从头到尾放松不下来,继而疑神疑鬼。
却放着最浅显的、最有可能的那个原因不肯相信。
爱欲让人发疯。他有多爱文乐知,就有多不相信文乐知。
他不信他会爱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泊寒退出来,将已经完全没了反应的人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