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里有谁对你的工作表现不满意的?”
全还真的环视了一周,大家都有说有笑地准备着下一场戏。
“对啊琪琪,放轻松一点才能拍出更好的氛围嘛。”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回来的王蕊把剧本拍到全头上。
全被叫得一愣,转动眼珠去看余有年。只见后者抬高一边眉毛,用嘴型发出两个气音:“‘琪琪’。”全顿时有点焦躁难耐,把站立的重心在两只脚之间来回调整。余有年在这个时候背过身去让化妆师整理妆发。
“王蕊姐,可不可以别叫我‘琪琪’?”
全的声音有点大,连替余有年整理造型的化妆师也看了过来,但余有年仍然只有一个背影。之前全已经提过几次,可王蕊不听。
王蕊近距离被喊懵了,问:“为什么余哥可以我不可以?”
全支吾半天答不上话来。
王蕊忽然变成孔南的模样,倒退半步缩著肩膀,颤抖着手指向全:“你、你搞特殊待遇!你搞性、性别歧视!”
全急忙否认。
王蕊转眼间冷起脸来,双手插腰仰起下巴道:“那为什么就只有他可以?”
王蕊经常被夸演技好全不是没有听说过,但亲眼所见还是挺震撼的。
见全呆滞不说话,王蕊立马眼眨泪光难过道:“爸爸说得没错,除了他,别的男人都不可靠。”
全被她带得入戏了,想上前给她擦眼泪,却被一掌拨开。
王蕊像个混混一样侧着头推了全两下:“行了,知道你讨厌我。大不了这戏结束后再也不合作不联络。”
全被逼急了,还崴了一下脚,忍无可忍地梗著脖子吼了一句:“够了!”
一圈人同时往一个方向看。王蕊一点儿也不恼,反而颇为惊喜地拍了拍全的肩膀:“就是这个情绪,明天拍第102场,跟我爸对峙的时候。”她转过头去看已经整理好妆容,并且在注视这边的余有年,又转回来对全说:“加油啊,无极弟弟。”
第102场里,一个五分钟的长镜头,全从一个略为怯懦温吞的男生,到释放愠怒,最后成为一个为喜欢的人挺身而出坚持己见的男人。全场的人,包括专门跑来看戏的余有年都为全的表现捏了一把汗,最终这个镜头一条过。孔南的父亲还在镜头外抱着全亲了好几口。
全像是一夜间解开了自己的另一面。有时候被余有年和王蕊逗急了,会黑著脸骂人,把人堵到角落里,认认真真地从道德层面乃至法律层面都教育一遍。捣蛋兄妹灰头土脸地去看剧本的背影,是组剧人员最爱看的画面。剧组里就没有一天不是笑声满天飞的。
余有年这次演的戏份升级了,酒店房间也跟着升级,一个人住,宽敞得有点不适应。他打电话让全过来陪他吃夜宵。全来敲门的时候脸是黑的,今天被在镜头外的余有年逗得频频笑场,影响了专业水准的发挥,气得半天没跟对方说过一句话。
余有年一边让全进门一边赔笑道:“哎呀别生气了嘛,以后不做影响你工作的事情了。”
全一屁股坐在床上,撇开脸递过去一个扁扁软软的袋子。余有年惊喜地接住:“还以为今天没有了!”
自从全生日的第二天起,余有年每天都会收到一份礼物。这是全的算盘,就算不知道余有年的生日,也能确保在当天有送出礼物。
余有年兴致盎然地拆开盒子,在看见礼物的刹那间笑不出来了。
“这是什么……”
“戴上去。”
一个白熊玩偶样式的帽子躺在余有年的手上。“真的要戴吗?”
全被王蕊的变脸戏法潜移默化了,学着余有年挑起一边眉毛不说话。余有年跌坐在床上,猛地手一抬,手腕一动,帽子被扔到房间走廊上。
“哦,不见了,戴不了。”
全登时压下眉,慢慢转过刚刚顺抛物线扭动的颈项来看着余有年,间翻身掐住余有年的脖子把人压在床上。
“捡起来,戴上去。”
头顶的灯打下来修饰了全的轮廓。青年脸上带有稚嫩感的婴儿肥几乎消失不见了,下颚开始硌人,像海水退去后显露出来的山石。要不是平日里见全吃菜多,余有年都要以为身上压着一头嗜血动物。
“那能是礼物吗。”余有年捅了一下全的腰。